第15章（2/2）

迷迷糊糊间有人把他抱起来了，乔越腾无力地挣扎，程兰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安抚他:“别动，别动，我在这呢。”他极少听见程兰的温柔，这个人看起来柔软，却是刀枪不入的混账，乔越腾跟了他那么多年，也没感受过几次。他不知不觉放松下来，依靠在兰花味的怀抱里沉沉地睡。程兰的手捏着他的肩膀，没让他滑下去。

他没有程兰就活不下去。那么反过来呢？

程兰油盐不进刀枪不入，他混账得像个铁骨铮铮的好汉，要是乔越腾死了，他会不会不堪一击？

还是于程兰而言，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束缚他？

乔越腾睡了一整天，终于饿醒了，醒的时候他躺在床上，裹着程兰的被子。脑子清醒了一点，力气也回来了，他一扭头，看到旁边趴着一个脑袋，眨巴着眼睛看他。乔越腾刚醒，就发出欢天喜地的叫声。

“醒了醒了！姓乔的没死！”

听童三月那口气，他还不如死了算了，乔越腾都想爬下来打她。程兰领着一位老先生走进来，随手拍了拍童三月的脑袋，“瞎说什么呢。”

又转过来看着乔越腾。

“好点没？”

“……唔。”

“哑巴了你？谢谢陈先生，快点。”

乔越腾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那位陈先生，就是他曾见过的那位，连夜报信来的老先生。头发全白了，压着黑色的帽子，嘴唇上挂着稀拉的白胡子，笑容还是一样的温和。原来是位大夫，大概也在昆明住了有段时间了，程兰就是找他去的。

乔越腾张口要说谢谢，陈先生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童三月从外面端着一杯蜂蜜进来了，馋的紧又不敢动，磨磨蹭蹭地推到乔越腾旁边的桌上。

“快点喝快点喝，哎呀馋死我了。”小姑娘不满地嘟嚷。

乔越腾瞟她一眼，手还没伸过去，程兰拿起来了，他坐到乔越腾旁边，看着是还要再喂一次。见识过程兰喂鸡汤，乔越腾连忙夺过来自己喝。

“看起来是有力气了。”程兰笑。

陈先生微微点了点头，低声和程兰说:“我给你拿药去。”

童三月趴在乔越腾旁边，愤愤地盯着那杯蜂蜜水，程兰和陈先生出去以后，她马上原形毕露，“哎，我也想生病。”

“闭嘴吧你，净找罪受。”乔越腾声音哑哑的。

“程老板抱你好久呢，气死我了。”童三月骂骂咧咧地，一副受气的模样，“真好，我也想被他抱一抱。”

乔越腾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顿，他咳了两声，支支吾吾地问:“你说什么？”

“你不是睡着了吗？先生看病的时候，都是程老板抱着你呢，哎呀我不管，我也要病一次！姓乔的你说说，你怎么病的？我现在出去外面站会儿会不会感冒啊？哎你……你起来！不许睡！”

乔越腾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把脑袋捂得严严实实，兰花味，程兰的味道，把他包裹着，像他梦里感受到的那样，柔软且温暖，他紧紧闭上眼睛，想要再一次入睡。奈何童三月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只能作罢。他闭着眼睛躺在被子里，就像缩进程兰的怀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