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齐垣洗完碗收拾好残局，照例喊了萧诀一声，但是萧诀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他。

“房子隔音太好了？”齐垣小声嘀咕了一句，擦干净手走到萧诀房间的门口。他轻叩了两下门，仍未得到萧诀回应。

齐垣心中蓦地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以他这么多年对萧诀的了解，萧诀可是个从来都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的人，这个点睡着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齐垣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最后还是压下把手推开了萧诀房间的门。

房间里光线很暗。齐垣仔细看了看，明明只拉了里面的纱窗帘，屋子里却也是被黑色包围的样子。

外头原本明媚的天气突然转阴，乌云密布，好似下一刻就要下起倾盆大雨。

萧诀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人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齐垣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伸手准备开了灯然后把萧诀挪到床上让他好好睡一觉。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惊得齐垣差点跳起来。

齐垣低下头，是萧诀的手。

“你搞什么啊！吓死我了。”齐垣小声抱怨道。

萧诀微微仰起头，眼里是齐垣读不懂的晦暗。

齐垣发现他的声音沙哑地厉害。

“别开灯，别管我，你去休息吧。”萧诀说完，松开了齐垣的手臂。

齐垣不明就里地看着萧诀，嘟囔着，“要睡也是回床上睡啊……”

但萧诀已重新埋下头，似乎又睡着了，没有再回他的话。

齐垣无奈地看着他，又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萧诀的房间，为他带上门。

齐垣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慢慢沉入了梦乡。

他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锁，嘴里还发出几句模糊的呓语，低低的，让人听不真切。

窗外日头渐渐西沉，萧诀家里浸在一片黑暗沉寂中。

齐垣醒来时便是看到这幅场景。

晚风徐徐从窗外吹进来，金黄色的霞光斜斜经过对面大厦的玻璃折射照进窗子里，空气中的尘埃沉沉浮浮的无法落下，整个房间里美得如同仙境。

齐垣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想起睡前萧诀的反常，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今天一整天萧诀都怪怪的。

大概是一号了到截稿期了大家都很焦虑吧。

齐垣如此想着安慰自己。

他想了想，从床上爬起来还是想去看看萧诀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这样睡对脊椎不好，萧诀总是说他生活习惯不好，总算被他找到他的失误了。

齐垣在心里为自己的矫情找好借口，坐在床边穿好拖鞋，低头扫视了一边自己，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毛病。

他轻手轻脚溜达到萧诀房间的门口，心里挣扎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敲门，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光线还是如午后一般低暗，只是少了桌前趴着睡觉的萧诀，却多了摆在书桌正中央还袅袅飘着白雾的一杯红茶。

“你在看什么？”萧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的声音还是如先前一般沙哑，低低的，要齐垣很用力才能听清。

齐垣回头看向他，却因为逆光的缘故看不真切他的脸。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静止了。

萧诀定定地看着他，先打破了沉默，低低笑了一下，“要喝茶吗？我刚刚泡了红茶，你喜欢吧？”

齐垣心中又腾起了起先想要问他问题的想法，却想不起来自己想要问他点什

么事情。他听着萧诀的问题，略一颔首表示可以。

萧诀似乎是很满意这个答复，很愉悦地又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齐垣径直走到他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等着萧诀把他所说的红茶端过来。

萧诀的房间里似乎点着某种不知名的香薰，味道飘飘渺渺的钻进他的鼻子里，是让人感到很舒服的，属于萧诀的味道。

清冽的寒梅香气与白麝香的味道融在一起，像是疏离却温柔的秋风，一如萧诀本人。

正当齐垣出神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略带揶揄的声音。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齐垣回过头，不出所料的对上了萧诀含笑的一双眸子。他嘴角扯了扯，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而后他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发话，“那个，新稿子看完了吗？有个地方一直处理的不太好……”

萧诀始终保持着笑容，看着他拙劣的岔开话题技术，将手中装着热茶的杯子摆在与他自己的杯子并排的位置。

齐垣在长久没有得到萧诀的回复之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来掩饰尴尬。

“看了，还行，给你标注出来了。”萧诀眼底笑意渐浓，他转身在身侧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递给齐垣，“你说的那个地方我给你找出来了，引用这本书里面的一个句子可能会更好。”

齐垣低下头看着硬壳封面上那几个烫金的字突然沉默了下来。

旁边的萧诀还在继续。

“比如那句，‘常识告诉我们，如果不进行外加干涉，事物总是倾向于增加它的无序度。’”

是霍金的《时间简史》。

萧诀的目光温柔又幽远，不知落向何处，闪着让人心醉的光芒。

齐垣突然联想到了广袤而恒久的星河。

其实他不太听得懂萧诀讲的这些，但他还是在耐心的听着萧诀的话。

今天的一切都很奇怪，尤其是萧诀格外反常。虽然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是很让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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