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4（1/2）

14.

早上出门的时候游黎遇到隔壁的邻居——听白烨之前说她说可以让他们叫她“阿莱”。

是阿莱吗？游黎不太确定白烨絮絮叨叨的那个俄语单词是不是“阿莱姐”——说起来他跟别人聊天竟然这也学会了，游黎实在是自愧不如的。

游黎看到她的时候女人侧对着自己，正在锁门。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

在他犹豫的时候，女人先一步看到了他，随后似乎是一脸惊喜，朝着游黎打招呼。一声充满热情的早上好让游黎差点没抓住手里的钥匙，他攥了攥手心，露出一个不那么勉强的笑容回应她。

“我听白先生经常提到你，”此刻两人正在等电梯，倒是没有出现游黎想象中的尴尬情形，阿莱就跟白烨一样，开朗而自来熟，“还以为他是吹牛的呢，没想到你的俄语真的这么厉害。”

“只是住得稍微久了点。”游黎浅浅笑了笑，接过她的话。

直到坐公交车的分岔路口，一直都是阿莱在找话题，倒也没有咄咄逼人或是生硬尬聊，对话把握得刚刚好，直到分开之后游黎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似乎也并没有“被逼着”的感觉。

他抿起嘴唇，想起以前的时候。搬到这个跟白烨一起住的地方之前，他在原来的公寓住了快四年，甚至不知道隔壁住的人是男是女，更别说聊上天甚至交上朋友了。

事实上游黎之前一直以为在他和白烨的关系中自己是一直处于“上风”的——他年纪比白烨大，比白烨成熟，在这个国家待得比白烨更久。白烨“添麻烦”多，自己帮他更多。然而若是真正往细了去想，却发现似乎不是他曾经所想的简单的单向关系。

关系不是单向的，情感也不是。

游黎不想继续深入思考这个问题，白烨的确打破了他的平稳人生，但也因此带来了许多...新的东西。

没想到今天学校的工作又是当头一棒。

临近高中的升学考试，家长会是迫在眉睫，然而本应该在今天代表地理科组发言的老师却突然请假了，游黎便被临时安排上了这个任务——他甚至不是教正要考试的那一届学生的老师。

叹了口气，游黎仍然平静地面对现实，就像以前无数次的那样。他甚至想到，如果自己能做好点，说不定还能在最后的时间给同学们一些帮助。

说不清是自视甚高还是自欺欺人，游黎一边看文件一边想。

家长会的这天学校连放学的时间都提早了，学生们被留下来打扫卫生和布置教室。其他年级的课程照常在上，因此他们被要求活动时安安静静。

游黎在整理资料时，才发现自己忘记带了工作报告，今天恰是月底，这份资料没带上的话会有一定的麻烦，他讨厌麻烦。

然而看看手表，距离家长会开始也就不到一个小时了，他得留在学校等着帮忙，并且还有最后的演讲。

游黎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手指不由自主开始摩挲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想到早上脑子里出现的不合时宜的想法，游黎叹了口气，面上没什么表情，实际上心里经过一番激烈斗争后，还是认命般打开了消息界面。

“请问现在有没有时间？”

白烨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在一边听音乐一边画素描，听到手机的滴滴声后他有些惊讶——第一反应便是来自游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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