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6. 桌子（1/2）

6.

作为一名普通的任课老师，游黎是不需要时时待在学校的，有早课时早去，没晚课时早走。

但他并不太会“划水”，一个不算是重点学校里的十几来岁的中学生，正经的学习不怎么上心，问题倒是一堆一堆。

上课不听讲，做别的作业，吃东西，看手机......这些老师一般都不想管，抱着“不打扰其他人就好”的心情将错就错放过的小问题他一个不落地批评，节节课如此，课后还单独加作业，联系家长。

因此他也并不讨学生喜欢，反而还给自己加工作量。

游黎时常都为自己的“多事”而后悔——就像把白烨“捡回家”那次一样——但他又总是保持着这样的原则。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不做会让自己永远懊悔的事情，一时的纠结在时间的沉淀后慢慢褪色，直至消失。

这天的课没什么大问题——这一届是他临时被调换工作重新开始带的，按照以往的经验，再过不了多久毛头学生们就会先放弃这无聊又执拗的拉锯战，转而安安静静听课——也没有学生来问简单至极的问题，游黎打开手机，正巧收到白烨的消息。

“游先生，我把碗，盘子，电饭锅和炒锅都洗啦^v^你今天有时间可以陪我去买个书桌吗”

游黎看得想笑，白烨的“讨好”行为实在太过明显，再说就算仅仅处于他们是舍友这一点，游黎也会帮忙。

他赶忙回复，“行，我待会就回去。”

办公桌隔壁的女同事看到游黎开始收拾东西，不由得调笑道，“黎，你也终于开始学着偷懒了，这才对嘛。我们任课老师本来就没有必要时时刻刻待在学校。”

游黎只是朝她笑笑，并未说什么，之后打完招呼便离开了办公室。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走在路上的游黎愈发不想出门，不由得开始羡慕起身为自由工作者的白烨来。

他工作的中学离住处不算远，平日里为了保持身体健康他都是走路上下班，为了方便当下还是选择了坐车。

这个点没什么人，游黎顺利地在小公车上找到了一处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流逝过去的一栋栋楼。

回到房子的时候白烨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捣鼓着什么，神色冷淡，很是认真，甚至没注意到游黎已经回来了。游黎记起来之前在个人信息表上写的“在意私人空间”这点，即便卧室门开着，他还是敲了敲门边。

“啊，你回来啦。好早，耽误你了吗？”白烨抬头对上站在门口的游黎，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好像刚才那个没什么表情的人不是他一样。

“没。”游黎只是温和地说，“我本来就不用全天呆在学校。”

“现在走吗？”他问。

“好，等我一下，马上！”白烨扑回去房间里，游黎见状，离开他的卧室，走到门口，靠在防盗门上等他。

过了几分钟白烨出来了，换掉了刚刚游黎见到的白色长袖家居服，现在他穿着带有黑色条纹的白衬衫和修身的黑色牛仔长裤，手上还拿着平板电脑。

游黎挑挑眉，不过他并未对此做出评价，只是说，“走吧，这附近有个比较大的商场，我们走路去，大概不到二十分钟。”

“行。”白烨欣然应允。

白烨来到俄罗斯之后一开始一直住在他叔叔那里，偶尔会往外跑，可当时跑来这座城市还是第一次，没想到就遇上了打劫，之后他一直待在酒店，又忙着搬家的事情，这次和游黎出来，才终于有空纵容他的眼神好好地观察一下这个地方。

附近大多是矮楼，和国内千篇一律的涂装不同，即便是密集的楼区，每一栋也有自己的艺术特色，多为蓝白黄相间，门口时不时有精致浮雕。里面大约也是这样一间间的房子，住在这的人不算多，多为年轻人。据他的叔叔说，几乎很多人家里都还有自己的一套乡间别墅，因此只有工作的年轻人才会住到外面。

走出去后道路变得宽敞，人行道与车行道之间没有护栏，但是用柏油路和红砖路的铺面区分开来。

因为楼房低矮，大片天空一览无余。这里没有雾霾，只有无限的蓝色和其中点缀的白云。

“带着电脑干什么？”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一路沉默实在是有些尴尬，游黎不太擅长找话题，只好生硬地开口问了一个看起来没那么牵强的问题。

“待会你就知道了。”说到这个，白烨的语气突然变得喜滋滋的，游黎觉得他就像是自己以前教的学生，因为做对了一道课堂上的题目而露出喜悦的表情。

“好吧。”这种想法当然不能直接对白烨说出来，于是游黎只是简单应和了一句，然后持续沉默。

还好路并不算远，没有沉默多久两人便走到了附近最大的超市。现在离下班高峰期和夜晚休息期还有一段时间，但这里的人流已经是比其他地方都多不少的了。人们来来往往，提着大袋子或是牵着小孩，让整个地方都鲜活了起来。

商场里卖的东西和国内的差得不多，但样式不同，白烨觉得好奇，这看看那看看，重点没放在走路上的后果就是游黎带着他在商场里面走得飞快，他的余光死死放在对方身上才没有走晕。

“对了，之前说的平板。”他们在离货架不远的地方停下来，白烨示意对方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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