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1/2)
望着眼前神情警惕的晏鸿飞,苏慕岐歪着头一笑,施施然走到桌旁坐下,好整以暇地倒了杯茶喝。他气定神闲地不说话,就坐在那儿,时不时瞟过来一眼。晏鸿飞不悦地斜眼瞪他,逐渐耐不住性子了:“你跑来干嘛,看我笑话?”
“看你笑话?”苏慕岐眼神意味深长,“看你什么笑话?你可是成功地把逐鹿山庄大弟子宋寅初拖上了床哎。被他师父打两巴掌,那也值了,对不对?”说着,他慢悠悠来到床前,垂眼睥睨着晏鸿飞,伸出一只手……轻轻撩开了他单薄的衣襟。
胸膛上的痕迹可谓是精彩纷呈。
晏鸿飞又惊又恼,但不敢胡乱动弹,只能破口大骂:“**娘的苏慕岐,你那猪手再掀开点儿试试!”
苏慕岐眉毛一挑,从善如流。转瞬之间,晏鸿飞的整个胸膛就都暴露在了空气里。
晏鸿飞:“……”
微凉的手指轻轻触碰白皙肌肤上那些青紫的痕迹,仿若冰凉的蛇在上头蜿蜒爬行:“全是咬痕掐痕……啧,玉面刀还真是粗鲁野蛮,你又何苦执着于他呢?”苏慕岐眼帘幽幽一挑,露出几分奚落之色:“晏鸿飞,你一开始就该跟了我,我绝对能伺候得你舒舒服服……而且还不会日了就跑,害你被打成这样。”
“……关你屁事!”被他说的话戳中痛处,晏鸿飞铁青着脸,狠狠啐了他一口。苏慕岐被喷中面门,神情一僵,随即伸手淡淡拂去额头上的唾沫,嘴边笑容带上了几分冷色:“死鸭子嘴硬……你且在这儿躺着吧!等黄拙想起来教训徒弟,你那宋寅初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黄拙不会的。”晏鸿飞咬牙躺在那儿,面色憋得青白:“宋寅初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不可能因为这个就……”
“是吗?”苏慕岐冷笑:“咱们拭目以待好了。”
黄拙将自己关在梅园里,已经整整半天了。
没有声息,没有指令,也不吃东西。丫鬟仆从端着饭食战战兢兢地立在院门口候着,周谦等一干弟子在树下焦灼地转来转去,何映雪靠在廊下柱旁,满面严峻,何玉恬则哭红了眼,不住地小声啜泣,不时伸手擦擦眼泪。
“玉恬,别哭了……师父疼爱大师兄,不会重罚他的。”既明小声地安慰她,用帕子擦擦她的脸。何玉恬摇摇头,哽咽道:“我知道义父不会重罚师兄,可是,可是……为什么要把严飞……”
犹豫地收了帕子,既明抿抿唇,不说话了。沉寂之中,何玉恬瘪着唇抬起头,拧着一双泪眼大步走进梅园里去,在梅林边上大喊起来:“义父——义父——你出来,玉恬有话跟你说——”
“义父——”哽咽的声音含混不清,却又分外执拗:“你快出来呀……玉恬求你了……”
不多时,林子上空来了动静。黄拙身着黑袍,面色冰冷地乘风而来,长袖一挥落到她面前,背着手斜过眼道:“……你有何事?”
“义父!”匆忙擦干净眼泪,何玉恬扑上去抱着他的手臂,强忍着哭音哀声道:“义父,严飞师弟不是故意要害大师兄的,心怀不轨的另有其人……”
“你如何知道?”黄拙冷眼看着她,并不相信。何玉恬咬着嘴唇垂下眼帘,似乎很为难……犹豫一番后,她脚下一跺,坚定地抬起眼道:“义父,事已至此,女儿也不怕丢人了……昨天傍晚集合散去之后,有一个仆人跑来跟我说,大师兄找我有事,正好我也要前去探望,就没怎么怀疑。但没想到,还没进房,我就听见大师兄的呼吸不对劲……我心里着急,冲进去想看看出了什么事……那时候大师兄趴在床边,浑身是汗,脸上身上全都红了。他让我快出去,说房里有东西,可我已经中了招,也……也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闻言,黄拙浓眉一拧,一双鹰目变得分外冷厉:“你也中招了?”
何玉恬脑袋低垂,难堪地红了脸:“嗯……我,我怕出事,就赶紧跑出来,想找人帮忙……结果在院子外头遇见了严飞师弟。他说,说我是中了,春、春*药……”说到这儿,小姑娘羞耻地抹抹脸,眼泪又淌了出来:“他把我抱到小了姑房里去……叮嘱我千万别出门,等小姑回来帮忙。我让他赶紧去救师兄,他就去了……所以,师父,不关他的事的……严飞师弟是好人,他没有坑害我们,是别人,别人干的……”
黄拙紧紧地盯着她,针刺般的视线从上自下将她细细审视过一遍,沉声问:“你没有让别人碰你吧?”
“啊?”何玉恬茫然地抬起脸,随即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小姑回来之后,弄来一桶冷水让我泡着……到半夜我就缓过来了,没有人碰我!”
沉吟着垂下眼帘,黄拙静立一瞬,挥手朝门口的何映雪招了招。何映雪身形一顿,随即敛着眉眼走进来,面色拘谨:“……师哥。”
“玉恬昨夜之事,可是真的?”
“回师哥,是真的。”
“那你安置好玉恬,为何不去寅初院子制止他们?!”黄拙厉声吼道。
“我……”何映雪张口结舌,眼神躲闪,鬓边渗出了一层细密汗珠:“我出去喝酒,戌时过了才回来的……”
“喝酒喝酒,天天就知道喝酒,你的太玄真经多久没长进了?!”劈头盖脸地骂将起来,黄拙怒不可遏,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如今妖祸四伏,武林中流言四起,咱们庄子可谓是四面楚歌!你不想着练好功夫未雨绸缪,反而跑出去喝酒作乐!映雪啊映雪,你是不是喝昏了头脑,仗着为兄惯来纵容你,不知轻重缓急了?!”
沉沉垂下头,何映雪攥着衣袖,不发一言。黄拙眉目森冷地靠近她,轻哼一声,压低了嗓音道:“以后,你要是再松懈惫懒、心神不宁,我就随便找个世家把你嫁了,看你还心不在焉!”
何映雪一听,不禁抬起头瞪震惊地看着他,身子细密地颤抖起来。黄拙满意地冷笑一下,袖袍一挥,转过身向门外大步走去:
“传我命令!庄中任何人不得出入,所有丫鬟下仆去前堂集合,我要一个个仔细审问!”
鸡鸣山下,盛夏过午的桃园一片寂静。晚熟的桃子一个个膨成拳头大小,白中透粉,开始上色了。园中无事,果农们就离了园子,各自回家农忙。
知了叽叽喳喳地叫着,宋寅初张望着从鸡鸣山上下来,面庞被晒得通红。一早上功夫,他将鸡鸣山转了两圈,却始终没找到晏鸿飞的踪影……回到石屋里,他坐立不安的,心中愈发焦灼。顺天府不比岳州,晏鸿飞虽然来了一个月,但依旧是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他受了重伤,万一落脚处无人,耽搁了救治……
懊恼地一捶床褥,宋寅初忍不住大声嘶吼,惊飞了林中的飞鸟。
早知如此,之前他就该与莫笑岚相熟一番……这偌大的顺天府,也只有他与晏鸿飞关系亲近,若他们师兄弟俩有另外的碰头之地,晏鸿飞极有可能是去了那里……心中焦虑,宋寅初握紧问月长刀,想起晏鸿飞的行李都丢在自己房里,那之中也许会有些许莫笑岚的线索……不敢磨蹭,他赶紧起身冲出了桃园。
距离昨夜之事已过了六个时辰,逐鹿山庄里头肯定已经流言四起,估计黄拙在前堂等着他也不一定。懒得与那些人多纠缠,宋寅初直接抄后路,从自己房间的后窗翻了进去。不过刚一转进内间里,他便发现有一个人正蹲在他柜子前头翻看一本书——是《寻梅录》原本。
不假思索地飞身而上,一把抢过秘籍,宋寅初正要掐住那人的脖颈,却见对方是既明!
他见宋寅初回来了,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但更多的是振奋:“师兄,你找到严飞……晏鸿飞师弟了吗?”
戒备地将书本收到怀里,宋寅初定定地看着他,眉头微蹙:“还没有。”
见他面色不善,既明僵硬地笑笑,低下头道:“师父本想让周谦来搜你的房间……我怕晏鸿飞的东西被他们发现,就自告奋勇地来了。刚才那本册子,我没打算交给师父的……就是好奇,多翻了一会儿。”
听了他的辩解,宋寅初扭头不语,伸手将衣服整整平道:“他在这顺天府还有亲近的人,我想回来找找他的东西,看看有无线索,能不能联络上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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