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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梦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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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居四楼有一个很大的露台,木头平台挑在半空,向内部庭院遥遥延伸,如飞鸟入林。夏日天热,这儿不常来人,多数时间空空荡荡,只有零星几张桌椅。白山流落到栏杆上时,在此处打扫的下人刚好走进楼里,并未看见他凭空降临。他不紧不慢站到露台上,四下张望,不见莫笑岚踪影。再一抬头,一味居屋顶飞檐角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半蹲在那儿,衣带飘荡发丝飞舞,不知是在干嘛。

莫笑岚似乎很喜欢站在高处。这几日来一味居见他,这人不是在窗口坐着,就是在栏杆边倚着,今日则更甚,跑到了屋顶去。白山流拧紧眉,心里莫名烦躁,伸手摘一片树叶“嗖”地飞出,射向那飘摇自在的身影。

半空中,莫笑岚感觉到一股凌厉气流破空而至,遂轻巧地鹞子翻身,飘飘然落到了露台上。白山流见他拿着个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好像是个黄色小册子。莫笑岚脸上淡笑,将册子卷好收进袖子里,然后拉开衣襟露出脖子:“……你今天来得真快。”

看见那段白皙的修长脖颈,白山流条件反射地咽一口唾沫,脚下走了过去。这角落正好被几杈碧绿银杏掩盖着,二人退进树叶阴影里,白山流扶着他手臂,张嘴欲咬,金黄双眸却看到了前几次吸食留下来的暗色孔痕。不禁“啧”一声,他道:“都没处下嘴了,换一边。”

莫笑岚睨他一眼,从善如流:“就喝个血,你还这么多讲究。”

左边脖颈一片白净,白山流满意地将四个尖齿扎进他皮下血管里,嘴唇紧紧覆盖在那温热皮肤上,用力**。莫笑岚已经习惯了这细微的痛楚,这会儿很有余裕地撇着眼,一手抬起来,拈住他一缕白发静静把玩。半晌,白山流喝饱了血,莫笑岚颇感意外地看他一眼,道:“怎么今天喝得比以前少了?”

退开身子,白山流垂着金眸擦擦阔裂嘴角,妖异外貌立在斑驳树影中像一副奇画那般:“今日的够了,多的明天再喝。”

莫笑岚一边用帕子摁压伤口一边睨着他,脸上笑容浅淡:“是么,我还以为你是疼惜我呢。”转过身,他慢悠悠朝楼里走去:“过来吧,我先吃个中饭,再跟你说事情。”

望着他衣衫不整的背影,白山流眉头微蹙,神情有些复杂不甘。他确实是怕莫笑岚挨不起这般程度的失血,正好妖力已经恢复了不少,今日便少喝了些。但没想到,这人不仅是武学天赋异禀,观察力也是一等一……不过,“疼惜”这词儿是什么鬼?

沉着脸跟上去,二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一间地字号房里,屋中桌上已经摆了三菜一汤,还有一小盅酒。莫笑岚坐下来,先盛了一碗艳艳红汤,推到他面前:“你也吃一点吧。这高山血蛤是我昨天机缘巧合弄到的,对你修炼应该有帮助。”白山流一看,澄澈如红茶一般的汤底中,卧着一只拇指大的红蛤,正是难得一见的珍宝高山血蛤。

他将信将疑地端起来,巨口一张,整碗汤物尽数进了喉咙。莫笑岚埋着头一边吃饭一边道:“这两天我去收账,顺便探查了一点儿事。你知道城里的帛度道门吧?”

“知道。”前阵子林豹和怒海门还想故技重施,把这个道门也给端了,但帛度道门里只有寥寥数人,门主吴越应该是有所防备,接了几招之后便使了个障目阵法逃走了。

“昨日晚上,我看见帛度道门一行二十四人,在牛头山背与黄拙会面。黄拙好像给了吴越几件法器,估计是与他们联合,要追查你们的踪迹——”说着,他抬起眼,目光澄澈:“那二十四人中,有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高高瘦瘦长发凌乱,行走的姿态很奇怪,像蛇一样……游动。”

“像蛇一样游动?”白山流瞳孔微微紧缩,随即笃定摇头:“不会的,黄拙不喜蛇族,而且他还缺一样重要的东西,不可能役使妖灵。”

“是么?”筷子在碗边轻点,莫笑岚道:“那有没有可能,那个男人根本不是妖灵,而只是普通的蛇妖?”

“即使他是蛇妖,也不必半露妖形游动着走……”白山流突然一顿,眸色闪动,似乎想起什么:“我听说,当年中原妖祸扫除之后,黄拙不满玄宗道门在江湖中地位低微,欲转投于逐鹿山庄门下。半路拜门要献大礼,他听说老庄主喜欢动物皮毛,就跑到昆仑山里头猎了只金纹虎妖,用那虎皮做了敲门砖。”

听他一说,莫笑岚便想了起来,逐鹿山庄正堂太师椅上确实是铺着张华丽至极的巨大虎皮。白山流拧眉道:“那金虎是妖中翘楚,性子狡猾得很,一开始根本捉不住。后来黄拙不知从哪儿搞了只迷魂妖来,命他施法迷了金虎,这才得手的。”

“那只迷魂妖,原型好像是一棵树。林豹曾远远看过一眼,那树妖行进时,就是化作黑粗树根,像蛇一般在地上游动。”

“迷魂树……”不禁停下筷子,莫笑岚细细思索,发现自己从未听过这类传闻:“我听闻草石树木也能成精,但因耗时太过长久,神智更是难以凝聚,一般杀伤力不大……怎的能将成精的虎妖放倒?”

白山流拧眉不语,看来也是一知半解。正沉默着,窗外街上突然传来几声马儿的嘶鸣,并着几下悠长悦耳的清朗铃声,听起来很是特别。莫笑岚起身探出脑袋,突然一笑:“你过来看。”

靠过去往下望,白山流肩背一紧,面色倏地一沉:“黄拙!他来这儿干什么?”

楼下街道人群熙攘,一辆低调端整的双骑马车停在一味居门口,黄拙身着蟹壳青色长袍立在马车旁,正跟一个满身贵气的中年人低声说话。那男人约莫三十五岁这样,金玉发冠戴得一丝不苟,身着藏青色对襟宽袖袍,腰带上绣着鸱尾纹,腰间玉佩莹润碧透,一看就不是凡品。莫笑岚睨着他们,低声道:“那人今早巳时便来了,一直跟黄拙待在二楼雅间里,周围一众侍卫把守,谁都过不去。”

“那人身上有龙气。”白山流沉着脸道,“黄拙在顺天府作威作福,官府也要让他几分,我当他靠山是谁……原来是当今皇帝。”

“我猜也是。”见楼下中年人钻进了马车,渐行渐远,莫笑岚好整以暇地关上窗户,淡然一笑:“一味居本就是中原巨贾陆家的产业,而陆家先祖是前朝叛臣,对高*祖有从龙之功。皇帝老儿要跟黄拙商量事情,来这里再好不过。”

“从龙之功?怎的又沦落成了一介商人?”白山流不屑。

“你不知道?”莫笑岚闲闲喝酒,“陆家曾对前朝君王立过血咒,一旦背叛,则后代子孙非死即残。所以现在陆家的男丁个个都是天残之体,做不得官。那日给我送雄黄丹的陆老板,便是个瘸子。”

一提到陆明威,这大老板便笑眯眯地在走廊上敲门了:“笑岚,笑岚?在不在,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把酸梨酒勾兑成什么样儿了么,我拿过来啦。”

“进来吧。”话音未落,陆老板就飞快地闪身进来,仔细关上了门。白山流见他脚步一深一浅,视线对上自己时有点儿躲闪害怕,忍不住拧眉跟莫笑岚道:“你不是说陆家与黄拙亲近么,为何又任他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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