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2)
在司遥将将要落地之时,我终于奋力抓住了他。
为避免他落地时受伤,我紧紧抱着他,翻了个边,只听“嘭”地一声巨响,我的后背倏然砸在地上。
鲜血涌到了嗓子眼,一阵逼人腥甜,我硬生生咽下,转身去看司遥如何。
只见他脸色苍白,眉头紧蹙,我连忙用真气去探他经脉,发现此伤并不算太重。只是因他早已耗尽心神,强行运气,故而受了反噬。
他本不是玄瑾对手,又损了千年修为,不过一直在苦苦强撑罢了。我鼻子一酸,转身开始环顾四周起来。
不知司遥与我是不是落在了战场边缘,这里竟寂静无声,除了我二人,再未有其他活物。
看着青年毫无所察的面容,我心念一动,知晓现在最好的时机。
我背着司遥在茫茫大雾中寻到了一处岩洞,这岩洞极深,洞里却十分昏暗干燥。
我弹出一道三昧真火,权做火把,将司遥轻轻放在地上,又四周巡察了一番,确定并未见到冥界众人踪迹,微微松了口气。
“宫翟。”司遥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环顾四周,扶着胸口坐了起来:“我们这是在哪?”
我见他这么快就醒了过来,心里一喜,料想此伤确实不重,而后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蓦然沉了下去。
“怎么了?”他蹙起眉来看我:“你怎么……”
“无妨。”我倏然打断了他,又微微笑了笑:“你先前受伤晕了过去。”
青年忽然面色一沉:“玄瑾还在冥月河。”
司遥说着便要挣扎着站起来,我忍不住将他按了下来:“你暂时休憩一会儿也无妨,玄瑾不会纡尊降贵对普通兵卒出手。”
他紧紧地盯着我,有些迟疑:“真的?”
“我自然不会骗你。”
青年松了一口气,他靠在洞壁上,微微闭起了眼,显得有些疲倦。
我一边努力回忆着上清玄书上那阵法的具体模样,一边向司遥走去。
他对我毫无防备,我以真气凝聚成剑刃,闭目冥想,在黄沙刻画出庄严图腾。
这一笔一划,我早已记了许多遍,十遍,百遍,千遍,甚至万遍。
他被细小“沙沙”声吵醒,睁眼看我时眸中还犹有不解。
“这是什么声音?”
我心里一痛,然而已经太晚了,最后一划已然落笔。我以真气催动阵法,霎时洞内光芒大作,倏然照亮,犹如白昼!
司遥与我都情不自禁闭上了双眼。
等到我再次睁开时,青年已被阵法禁锢得无法动弹,无数鲜红文字,化为锁链,将他层层缠绕,动弹不得。
青年看着我,青碧眼眸还残存了几分柔软的,如同雾气一样的迷惘。
我竟不忍与他对上眼,叹了口气,以气化刀,狠狠刺入心脏。
“宫翟!”他似意识到了我要做什么,眦目欲裂:“住手!”
鲜血顺着沙地上被刻出的繁复图腾缓缓流动。
失血过多让我有些晕眩,我努力地喘息着,眼前发黑,一片昏暗。
直到殷红鲜血绘成了一个繁复图腾,将我与司遥二人笼罩。
我才勉力站起来,走到青年面前。
“这是七情丸。”我笑了笑:“只要服下,你就会忘尽前尘是非。”
“你到底想做什么?”司遥如困兽般嘶吼着,他拼命想要挣脱,无形禁锢将他肌肤割裂划出数不清的血痕:“你又要一个人去送死是吗?”
我轻轻抚上青年的脸颊,微微笑了:“这是最好的法子。”
“我不需要这样的法子!”他不肯将药丸咽下,我以蛮力撬开他的嘴,青年发狠地看着我,眼眶通红,布满了狰狞血丝。
七情丸药效很快,司遥不一会儿就开始意识涣散起来,可他死死地盯着我,固执强撑着不肯闭上眼睛。
青年浑身都是被无形锁链勒出的细小伤痕,甚至深可见骨,一身鲜血淋漓,俊美面容都被生生划破了,缓缓向下滴着血。
我不忍多看他,转身向洞外走去,还未行至几步,却忽然听见有人用带着呜咽的哭腔说:“我求你了,宫翟,你不要走。”
“求你了。”
“你别走。”
我捂着胸口,鲜血顺着指缝溢出,几欲是刺痛得难以喘息,却还是强忍着向外走去。
到了洞口,我才倏然喷出一口血,那殷红鲜血落在茫茫黄沙上,似倏然盛开的寒梅。
待心头疼痛稍稍缓和,我才转过身去,强定心神,以真气封住了整个洞口。
做完一切安排之后,我又飞身而上,在茫茫云端上寻到了玄瑾。
青年还是那副波澜不惊模样,他淡淡扫我一眼:“只有你一人?”
“我一人足矣。”
他便也不说话了,只看着我,那目光极深远而悠长。
我心知仅仅破了九雷越元决并不能杀他,便抬手抚上了额上印记。
玄瑾脸色终于变了。
我以真气一点点毁去印记,有什么磅礴涌入,一寸寸在经脉中蔓延,我甚至恍惚间听到了骨骼开始疯狂生长的声音。
我浸泡在名为疼痛的液体,肆意横行的真气逼得我近乎发狂,我痛苦地嘶吼着,那猛然涌入血脉之力正在摧毁我的身体,蚕食我的理智。
可我不能输给它,我咬破了舌尖,唇齿间硬生生逼出了腥气,疼痛让我恢复了几分清明。
我以真气凝出一把长剑。
这是一把通红长剑,烈焰附着其上,熊熊燃烧。
天地变色,风云涌动,雷声大做,只听远处轰然一声巨响,在狂风中倾盆大雨倏然而至。
暴雨很快将衣衫打湿,长剑涨起的火焰灼烧着冰凉的雨珠,温度极速升高着,四周蔓延开蒸腾的雾气。
杀意在我骨子里尖叫,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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