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我毁去了面前这座宫殿，巨响过后，它倾塌崩落，搅动起周围海水都是一片浑浊不明。

处理完所有事情后，我才回到了九西宫，推开殿门后便看到了玄瑾，他面前摆着一盘还没下完的棋局，见了我也并未放下手中黑子，只是问道:“事成了吗？”

“成了。”

闻言，玄瑾的动作滞了滞，他垂着眼，默不作声，原本指间捏着的黑子却化为了一股粉尘，簌簌地落了下来。

我原本雀跃的心情微微一顿，试探着问道:“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他阖上了眼，语气淡淡:“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乏了。”

本以为他会高兴，熟料在他这里碰了一鼻子灰。

我无名生出一点委屈来，自己回了房，他一连几日未曾召见我，我亦有些赌气，没主动找他，每日闲得发慌，只能戴着不透气的面具到处折腾巡逻的士兵。

其实我觉得那算不上多么恶劣的事情，左右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算不得什么，但却折腾得那些那些士兵看见我就绕道走。

我愈发闲得没意思，连自己面上的伤都忘了，待到玄瑾再次召见的时候出口问我为什么见他戴面具时，我这才想起将面具取下来。

他问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道:“忘了，许是与那黑蛟搏斗的时候留下的。”

玄瑾定定地看着我，紫色眼眸光华流转，仿佛能看穿我那点小心思。

我有些尴尬，偏过了头，佯装不在意地咳了几声:“其实也不是很疼，我这几日忙得很，早便忘了。”

他从木匣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挑了一点抹在了我脸上的伤口上，那膏体微凉又滑腻，合着他指腹肌肤的触感，叫我不太自在。

“下次受了伤早些说。”

玄瑾淡淡地说。

本应该是毫无知觉的伤口，却一点点又变得疼痛起来，并且疼楚愈发清晰，似火烧一般燎痛，我忍不住揪紧了自己的袖口。

分明在无人关心的时候可以若无其事，可只要有任何人流露出一点在意就会倏然变得娇气金贵起来，只希冀着凭此可以让那人多关心一点，多在意一点。

可这面前的宫殿是虚假，关心是虚假的，这一切看起来美好又令我已然习惯的东西，依旧不是真实的，即使他们如海市蜃楼看上去般令人沉溺与迷惑，也改变不了这一切未曾属于过我的现实。

我不想将他与九西宫视为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痛恨这样软弱的劣根，好似自己多么可怜，在他面前永远无所归处，无所遁形。

我想我需要更加醒悟，按捺几番，我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其实你当日……从未想过我能活着回来，对吗？”

他动作并不停顿。

“是。”

即使早就知晓答案如此，我还是忍不住一瞬间白了脸色，许得掐住自己的手心，才能极力控制住我的神情。

殿内一片死寂，沉闷的空气压得我快要难以喘息。万幸倏然有人推开了房门，他一见到我与玄瑾，登时面如金纸，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求饶。

他亦是没眼力，又是个运道不好的，刚巧碰上了我没戴面具的模样，眼见着玄瑾就要将他毙于掌下。我见他实在可怜，又恰巧破了我与玄瑾间的尴尬气氛，便破天荒地为他求了几句情。

玄瑾听了我的话，斜睨了我一眼，道:“我此刻放了他，只怕日后会生出诸多祸患来，你确定？”

我点了点头。

他一挥袖口，并不如何高兴的模样:“罢了。”

我见这小

兵面色苍白，额上豆大一颗的汗珠向下滚落，委实不太得体，便好声问他:“要手帕吗？”

他连连摇头:“多……多谢大人，不用了。”

瞧他这窝囊模样，我失了几分兴致，也不再管他。

然而我现下心情确实不好，也再未与玄瑾多言，待他给我上好药，便走了。

我又在九西宫闲了几日，偶然遇上了鬼孟正在呵斥那日冒失的小兵，看了几眼，就没大兴趣地转身去看路旁已经渐渐长出绿芽的苍瑾树。

不知是哪一日，宫内突然繁忙起来了，侍女们捧着果盘点心，珍馐佳肴向正殿走去。

我一见还有几人手里拿了兽骨酒，便知晓是要办宴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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