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长风醒来之后，已经过去三天了。

这几天的生活过得异常平静，就像那天晚上的噩梦根本没有发生一样。新闻里也没有任何相关的报导，无论是警方还是组织那边，都安静得出奇。

每当夜深人静时，长风都感觉特别不真实。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是个梦。

而长风和少羽的相处，怎么说呢，居然出乎他意料的融洽。

刚开始这孩子面对他时还有些局促，就像第一天那样，紧张得说不出几句话来。长风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冷峻但应该不属于凶神恶煞的那一款吧，只是因为心情有点低落，所以不太能开玩笑什么的。

“谈笑风生”这种事本来也不属于他的范畴，干职业杀手十年了，他都快忘记怎么笑了。

可是这几天每每看见少羽那小兔子般的表情，长风就情不自禁地有嘴角上扬的冲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这孩子也太可爱了。

和长风面对面说话时，他几乎从不主动看他，总是低着头或者眼睛看着别处。可是只要干活儿时经过长风，他都会偷偷地瞥一瞥他，一旦得到眼神的回应之后，便会立马移开目光假装啥事没有。

长风从没有和什么人这样朝夕相处过，所以对这种反应感到很新奇。他觉得这孩子大概是对他很好奇吧，毕竟自己15岁时，也很想知道组织里那些所向披靡的王牌杀手是个什么样子。

当然不管什么样子肯定也不该是他现在这样一身绷带躺在床上的模样。

但鉴于目前确实得依赖这孩子的照顾，长风决定将他们的距离拉近一些，让孩子对他能放松一点。所以在百般思考到底要如何和这孩子相处之后，他决定试试经常对少羽笑出来，因为他发现只要他一笑，这孩子的眼睛就顿时有了光，看着他的时候脸上也会充满热切和期待。

长风对这种反应感到既莫名又欣慰，也许这孩子是老天爷给他暗无天日的人生中一丝温暖的救赎吧。

少羽注意到长风在看他，脚下顿了顿，但几乎立刻就装作没事一样，继续抱着洗好的被单朝阳台走去。

他来的这几天，几乎将少羽家从里到外收拾了个遍。

长风都怀疑他根本不是小保姆，而是个小媳妇了。

晒完被单少羽走进来，看长风还在盯着他，本来还有些不安，但发现长风眼角含着的笑意之后，似乎受到鼓舞一般，主动走到了他床边。

“那个，我要么，给你擦个澡吧？”

“嗯？可以啊。”

“那你等着。”

少羽的声音中充满欣喜，转身急不可耐地冲进洗手间了。长风看着他的背影又微微一笑，他在想养只小狗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体验，如果这孩子有尾巴的话，大概是一见着他就能摇起来的那种吧。

少羽端了盆温水过来，将毛巾洗了洗，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被子，让他露出一身的伤痕。

其实没多少皮肉好的地方，能擦的部分还真不多。

少羽看着自己亲手为他绑的那些白花花的绷带，不知道为何眼眶有些发酸。但他怕长风看出来，所以努力地眨了眨眼，然后将热毛巾轻轻放在了他脖颈处没有伤口的皮肤上。

长风倒觉得没什么，他受伤习惯了，以前自己挖子弹自己缝针这种事都做过，伤口的多少只是“疼”和“特别疼”的区别罢了。

他看着孩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着身体，觉得他垂下来的长睫毛特别好看，差点就忍不住伸手去撩一撩了。谁知刚想这么做的时候，少羽就抬起眼睛来。

“还疼吗？”

“嗯？不疼了。”

“真的不疼吗？”

“真的不疼，都习惯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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