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把严述让给我的话……（2/2）

“知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接下来的路得由你自己走了。”以前辈的身份，宁明艳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你提供援助。——人员，设备，情报，哦，资金除外。”

有便宜不占是笨蛋，叶纷飞当场狮子大开口：“好，我先借一个人。”

宁明艳问：“白鸥吗？”

叶纷飞说不：“是乌鸦。”

宁明艳道：“很遗憾，你们郝总不归我调遣。”

叶纷飞问：“那她是谁的人？”

宁明艳打了个比方：“司空联合会就像施工单位，线人是底下的小工，警方等同于建设单位，我是工程负责人。郝楠在其中的角色，相当于工地上的监察员，一面监管着线人的行为，一面密切关注警方的动向。”

叶纷飞明白了，这两个女人是相互合作的平级关系，难怪上次清城一见，郝楠会在背后挤兑宁明艳。——甲方乙方属于世仇，剪不断理还乱。

“我知道你的打算。”宁明艳说，“你认为郝楠招你进HAN不是巧合，而是某人的安排，你想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找出苏白易之死的幕后推手。”

任叶纷飞的脾气再好，也不是“记吃不记打”的傻白甜，一次一次被宁明艳利用之后，已经失去了对她最基本的信任，于是不承认也不否认，等她继续说下去。

宁明艳道：“郝楠的真实身份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乌鸦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所谓的积分排行榜第一都是骗局，就像游戏里的托儿，故意竖个领头羊在那，好让后面的人更有干劲。”

叶纷飞嗤笑：“没想到你们警方也玩这一招。”

宁明艳被顺带着嘲讽，发现他的性格里多了几分侵略性，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叶纷飞问：“什么时候逮捕赵今言？”

宁明艳道：“还不确定，等时机成熟。”

叶纷飞当场揭穿了她的谎话：“不想告诉我你可以明说，没必要打这些花腔。行了，我走了，祝你行动告捷，升官发财。”

“知更。”宁明艳喊住他，给了他最后的忠告，“无论如何，不要越雷池，一旦手上沾了血，就没有回头路。”

叶纷飞冷冷一笑，用背影丢下一句话。

“既已上路，何必回头。”

苏白易的丧事由温箬操办，讣告里写的是意外离世，坊间议论纷纷，什么样难听的谣言都有，好在女主角已成了尸体，眼一闭腿一蹬，活人爱怎么编排都听不见了。

追悼会倒是开得盛况空前，殡仪馆最大的告别厅被承包下来，社会各界的名流都到场了，花圈花篮几乎排到了大门外。

叶纷飞作为唯一的死者家属，穿着黑西装站在水晶棺的旁边，悼唁者鞠一次躬，他就得回一次礼，弯腰弯到怀疑人生，仅存的那点悲伤都给磨没了。

安魂曲循环播放到第八遍的时候，一个熟面孔走了上来。在唐文西的陪同下，ISK老总唐士诚脚步沉重，绕着水晶棺瞻仰了一圈，神情之肃穆之悲恸，简直让叶纷飞怀疑他和苏白易有过一腿。

“叶先生，节哀。”唐文西低声说着，却还是弯着桃花眼和微笑唇，好像那一副表情已经长在了脸上。

叶纷飞怎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文少，我们聊聊。”

唐文西眉毛一挑：“现在？”

“现在。”叶纷飞说罢，将接待工作交托给了治丧委员会，避着人来到偏厅。

“那天你是不是在现场？”叶纷飞劈头就问。

唐文西笑：“哪天？”

叶纷飞知道他在装傻，索性一语点破：“候魏死的当晚，我离开耀升总部，在广场的停车位里看到了你的法拉利。”

唐文西嘴巴一圈，发出一个恍然大悟的哦。

叶纷飞环起胳膊直勾勾盯着他：“对此你没有要解释的吗？”

唐文西双手抄进裤兜，想起什么似的嘶了一声：“我听说薛则曜向法院递交了清算申请，五天之内通知就会送到严述的手上，启城破产指日可待咯。不过……如果你愿意把严述让给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帮启城一把。”

叶纷飞不知道他在鬼扯什么：“你脑子没病吧？”

唐文西前仰后合爆出一阵哈哈哈，又打嗝般地戛然而止，魅惑着声音说：“候氏一倒台，唐文沛差不多废了，现在我是ISK的第一继承人，严述跟着我，可比跟你这穷鬼在一起有前途。呵，能在床上调/教这朵高岭之花，想想就很有趣……”

叶纷飞很想抡圆了赏他一记大耳帖子，忽然记起了苏白易的提醒，说这唐家二少为人阴险得很。

结合上文一分析，叶纷飞登时消了气，轻松拆开了环着的胳膊，嘲讽道：“我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耀升，你就迫不及待要脱裤子上床，不知道是文少岔话题的水平太低？还是真的鬼迷心窍，拜倒石榴裙，对我家严述猴急成这副德性？”

东拉西扯的把戏被当场拆穿，还让“正室”羞辱了一番，唐文西的瞳孔骤然紧缩。

第一次地，叶纷飞从这笑容满面的男人身上嗅到了一丝寒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