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夜风袭过，厚重的乌云压下，遮去寥寥月光，又掩去何人落寞身影。

少年静静地走过，抬眸望见被掩去的月，忽然得，露出一抹讽笑。这一次，不是给予他人或是程序，而是可笑的自己。

他真是太久没来过言情世界了。居然如此轻易地被带动情绪，差一点，假戏真做。

的确。一切的一切，叔侄两的碰面，他与那两人所说的话，甚至包括在露台上看到全程的叶凛成，都在他预料之中。

可……也有诸多的意外之外，成了他生发惶恐的源泉。

原主的意识残留太过强烈，在看到男主神伤表情的那一刻，那样几乎是冲顶的愤怒与痛苦迸发，若非是他先前融合了自系统那盗来的力量，他的数据体只怕是会被彻底击溃……

他毫不怀疑，原主欲要与他同归于尽。可对于几乎已是半系统的他而言，毕竟只是以卵击石，对他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但……原主理应还在这具躯体里沉睡，以数据体的形式。就好比是安放在躯体里的沉睡灵魂。根本不可能有与他抢夺自主意识的机会。

难得的，他对原主如此的举动产生了些许好奇。于是便调转腕上智脑，自方才被他击溃的残骸中翻出了几缕最后残念，从中提取出了原主的想法。

即使是叶安绪这个人再不存在，永远消逝在世界程序的数据流中，原主也不愿看到男主痛苦的神色。

仅仅只是几缕残念竟含有那么强烈的情绪……

暗暗心惊的同时，他同也陷入沉思。他不明白，原主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他从不认为数据会有任何自我毁灭的倾向。

更何况，是在了然自己只是一串代码的情况下……

在他的认知里，就连感情，都不过是程序系统为了保证数据不被清除而产生的附加代码。

又怎么会……扰乱他的判断。甚至是不惜自我毁灭干扰他的行为……

莫非……他之前所做的判断全部错误，生存并非数据产生“感情”这一附加代码的目的？

呵……绝不可能。

而且……他好像有些舍本逐末了。

强压下不知从何而起的心慌，勾了勾唇，暗暗为自己的过于多心感到些许好笑。

有多余感情的从来不是数据，而是……他自己啊。

仅仅是因为原主残存数据的影响，他脱口而出的话竟是完全背离了他的策划。

他像是疯了，竟会对一串数据说出那些证明他背离系统的话……这不像他，这根本不是他。

在发问的那一刻，他就仿佛是被囚笼禁锢的走兽，被无数咒骂逼迫得失了理智，被无尽的孤独侵蚀了自我。

不受控制地，想要宣泄全部情绪，早已忘记了自己是谁，又应当做什么。

真是致命的错误……早在这个世界开始之初，他就已经成了孤注一掷的疯狂赌徒，不顾一切，只为做为唯一的胜利者，活下去……

他无法想象，若是败了，他的结局将是如何……就像他无法想象，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这是场豪赌，而他，绝对输不起。

在一次次错信后，他也早已明白，他是这一个个世界里最不能被容忍的异类，他若是想要生存，仅能与世界为敌……

路灯忽然亮起，少年抬眸安静凝望着眼前温暖灯光，忽然得，露出一抹浅浅微笑。

饱含无奈，更是退无可退的至深绝望。

“竟连灯光都是冷的……”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触摸，灯光落在掌心却没有丝

毫温暖。低笑出声，略略眯起眸，手插在两侧慢慢地踱步而去，享受着夜风划过脸颊的微微凉意。

再真实，也不过是由代码数据构成的世界体程度。

而且，这里果然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方才的顾家大宅内，因着安少的消失及时间渐晚的缘由，宾客纷纷辞别而去。叶家两兄弟仍是不见踪影，女主人却没有丝毫着急的模样，仍是带着身边女子兴致勃勃地阅览。

直至最后一名宾客离去，顾馨忽然得收敛了笑容，眸中温度退去，只剩冰冷一片。

转过身，顾馨直视着对面女子，冷声道。

“乔小姐，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

方才面露无措的女子面上早已换为了戏谑的笑容，面的主人的质询，女子似是毫无惊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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