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心有正义,黑白分明(1/2)
程鹏说“去去就来”,出了石室便去寻李诗雅,李诗雅正去井边打水,程鹏指明了三人的石室所在,便嘱咐了一声,言道:“你先去将水给他们送去,然后就出去找我,我在神道碑亭”
李诗雅道:“去神道碑亭那里做什么?”
程鹏道:“去那里吹吹风,缓和一下心情刚刚说的,记得了?”
李诗雅连声应道:“记得记得,给他们送了水,便去找您。”
程鹏点了下头,便去。
为了打水方便,这一间有井的石室里一共点了三盏灯,显得极为亮堂。三盏灯照着石壁,却要比主墓室都亮西侧的墙上,是一个门户——那是通向外间的墓道口,却像是什么猛兽,正张开了大嘴。
程鹏迈步走进了黑暗中,走的很慢,像是在散步!
才一进入墓道,程鹏便觉眼前一黑。
显示眼睛还不能适应墓道的黑暗又走了几步,墓道便在程鹏的眼中清晰了起来,接着身后的微光,他能看得见头顶上,那石板上一粒粒粗糙的沙粒,只是因为黑暗,而让眼前的一切变得恍若成了二维的浮雕
程鹏的目光落在地下的石板上,两侧的墙壁上,头顶的穹顶上,那些小小的沙粒,借着微弱的明暗勾勒出了一副画轴,此刻他便走在画中。
他走一步,画轴便会展开一分,像是在看一副万里江山图!
但这图却不是万里江山。
程鹏的心情略是舒畅了一些,他尽情的对着黑暗,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这一副处于黑暗中的画,时刻的变换
就像是两群蚂蚁,相互厮杀,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麻。
就像是在太空中遥感到的万亩良田,都市的剪影,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质感。
就像是一个美貌的女子,一闪便成了黑暗的幽灵。
就像是两军对垒,万马奔腾,旌旗招展,白骨累累的战场。
就像是
欣赏着、想象着,程鹏不觉便走出了墓道。
主墓室只亮着一盏灯,并不如有井的那一间石室亮堂,但刚刚从黑暗中走出,这里却都觉有些刺眼。程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暗他已经走出了墓道,但心中却还在想着自己看到的
程鹏一笑,心中道:“这大约也算‘杯弓蛇影’吧?”
走到了灯柱左近,程鹏童心便起,双手在灯前一晃,便在对面墙上投下了硕大的影子。他的两只手一晃,便成了一只狗;再一晃,变成了一只兔子程鹏连连的变了许多动作,这才满意,便朝外走。
出墓的墓道也是暗的,程鹏依旧兴致盎然的慢慢走,慢慢看,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施施然的,走了许久,才出了墓道。
墓外正是下午时分,亮的晃眼
瓦蓝色的天空,不存片缕白云,只有那种纯粹的蓝色。
耀目的太阳挂在西天的高处,尽情的散发着光和热。
终于走出了黑暗,程鹏便不由做了个深呼吸黑暗中的风景,怎么比得上阳光下的明媚?深吸了一口气,程鹏走出了墓道,便朝着山上走去,那神道碑亭便在嵩王陵的最高处,可一览众山小!
程鹏漫步山上,一派悠然
他的心中亦更见轻松了几分,大约是触景生情。
上山的道边,有怪石嶙峋,松柏挺拔,只是松柏的叶子却都有些枯黄了,显得分外怪异。程鹏一边走,心中一边想道:“松柏本来应该四季常青的,这可倒好,被火山灰硬生生的弄枯萎了倒是应了景!”
想到这里,他便是一笑——可不是么?这都深秋了,其他的树木俱都枯了叶子,落叶便像是
金色的蝴蝶一般,你个松柏,也是树木,凭什么例外?
那些杨便做的不错。
想起了在甬道边上,踩踏着杨树的叶,和叶纷飞一起幼稚的拔根,程鹏的心中忽而便多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思恋之感,只是才想了一阵,他便笑,觉着脸有些酸麻,暗嘲道:“这是怎么了?以为你是骑士呢?”
程鹏深吸一口气,走快了几步,不时便上了山,再几步便是神道碑亭。程鹏走进了亭,在栏杆上坐下,远眺。
远处的青山叠嶂,只是颜色比天空深了几分,无甚变化。
坐在山顶的神道碑亭中看天似乎近了一些。
程鹏的心中,不知在想一些什么,他的目光不觉从青山移开,也不再看近了一些的天空,而是看向了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有个山谷,山谷中有个洞,住着他的妻子,还有七个小姨子,有陈太,也有妞妞。
他隔空望去,似乎看见了那双美丽而温柔的眼睛。
“哎!”
程鹏轻声一叹,用力的摇头。
程鹏低下头去,用力的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揉乱了,又抓整齐,忽而站起来,对着远处的青山,指着大声道:“出息看看你的出息!你将来可是要做火影的男人哈哈哈,大瀑布之术!”
程鹏胡言乱语的叫嚣了一声,双手胡乱的学着火影忍者结印,只是放肆了一下,便有些尴尬的止住了声音。
跟着,他就自言自语道:“我也就这些出息了,又怎么样?”
他又在栏杆处坐下,看向山谷的方向,眼眸中含着几许思恋、柔情,还有委屈。他轻声的说道:“纷飞你知道么?我憋了很多很多话,想和你说。我想告诉你,我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我”
程鹏有很多话,想和叶纷飞说
他想告诉叶纷飞他收了一个学生叫做李诗雅。
他想告诉叶纷飞嵩王陵中住进了很多人。
他想告诉叶纷飞
只是叶纷飞不在,他便只能将这些堵在心里,无人可以倾诉——程鹏亦不愿和别人倾诉,他只想和叶纷飞说,只和叶纷飞一个人说
天是蔚蓝的,山风很硬、很冷——朔风属金,如刀!
李诗雅给石龙、石虎二位官差送了一桶水,便出来寻找程鹏。程鹏一早的时候,便告诉她自己在神道碑亭,所以李诗雅便直接来了。刚刚上了山顶,她便看见自己的老师正出神的看着远处,不知思绪何处。
李诗雅犹豫一下,小声唤了一声:“老师!”
程鹏身子一震,回转过神来,便朝李诗雅看来,淡淡的应了一声:“诗雅,来了。”
李诗雅道:“恩水已经送去了。”
程鹏道:“怎么样?”
李诗雅“哼”了一声,才是说开了,说道:“那两个官差也真可恶,诗雅辛辛苦苦的送水给他们,他们却还疑神疑鬼,怕水中有毒!诗雅气不过,便让对泽涛喝了,才让他们放心,真是可恶老师”
程鹏听的一笑,安慰道:“被人冤枉了,的确不好受行了,别撅嘴了,都能挂个油瓶了。回头来说,那官差谨慎一些,也不错,诗雅你想想,若不是为师警觉,将时飞他们捆了,今日三人下药成功,那是什么后果?”
李诗雅一听,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若是时飞、对悠悠、对悠然三人下药成功了,那必然是要劫囚的,来些水酒,给官差解渴,药不就下进去了么?李诗雅想的明白,才道:“哼,才不和他们一般计较!”
程鹏道:“这才对嘛!”
李诗雅问:“老师,那个对泽涛,您打算怎么处置?”
程鹏沉吟一下,半晌才道:“他在许山口中,是一等一的清官、好官,便连诗雅你也听过,也这么看,要我救他可我心里却在想一个可怜的女孩儿,她只有五岁,就那么死了,你们说对泽涛如何如何,要救他,那——”
程鹏长吸了一口气,吐气开声:“那,谁又能给这个女孩子一个公道?”
李诗雅不知如何说,只是怔怔不语。
程鹏道:“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什么也不懂得,就那么死了!谁又能给她一个公道?头次许山说起这个的时候,我并不以为是真的——毕竟虎毒不食子,诗雅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诗雅不语,心中却是大震,忽而泣声道:“老师!”
“可今早我问对家姐妹,却肯定这件事便是真的所以这便需要一个公道!我和你说过不劫,众不劫寡,寡不劫众,做父亲的,自然也不能为了自己的名声,劫去女儿的命!不给一个公道,我心不安啊”
程鹏说着,便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涩,脸上的肉酸胀的厉害,却不知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那种情绪很强烈。
李诗雅听的感动,眼泪夺眶而出,道:“老师”
程鹏吸了口气,说道:“走吧。”
他起了身,向山下行去,身影渐渐低区,却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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