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人回家（2/2）

打来的是陈晟，先是责怪他前两天的不辞而别，接着暗示他新谈的合约大概率会中止，最后命令他现在出门参加一个饭局。

陈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小邱站在饭桌前看着，就猜到了是谁打来的电话。

陈晟这几天经常打电话来，他听不见内容，却能想到有多么的不友善。陈戎这几天常常黑着脸，皱着眉头，连笑的次数都变少了。

挂掉电话之后，陈戎总会冷眼看着他，有时候气得极了，手指关节都按得出响。

“父亲叫你和我必须到场，如果不是担心你招待不周，我也根本不会从B市过来。”陈晟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成家临时改了航班提前落地，你动作快点，别迟到。”

陈晟那边在开车，晚间C市的路况也不顺畅，车磨磨蹭蹭地开，开得他心烦意乱。

这样难为自己的弟弟不是他的本意，只是陈父恨他的小儿子不成气候，撂下大事业不做，搞什么设计公司苦哈哈地当乙方挣钱。

“听到了吗？”陈晟心里也有怨气，语气并不好。

陈戎不愿跟陈晟争执，带着怒气把电话挂了。他没再抬眼看小邱，鼻子也好像失灵了，全然闻不到刚刚的饭香味。

“怎么了？”小邱试探地问。

陈戎没有回答，房间里有近一分钟的安静。

电话铃声又想起，是陈戎父亲打来的。陈戎冷着脸接通，应和几声。

小邱就这么站在桌边，看着陈戎打电话。他眉头紧紧皱着，好似天生就有两条竖直的纹生长在他眉间。小邱看不出陈戎的情绪，也不敢说话。

陈戎后来还是走了，换下他舒适的家居服，穿上板正的西装，和擦得锃亮的皮鞋。

临走之前，他留恋似的看一眼桌上的饭。

小邱直觉陈戎并不想离开，抱着讨好的意思，脱下围裙凑过去吻在陈戎嘴唇上。

轻轻的吻，单纯的、小心翼翼的触碰。

陈戎却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手臂撑在小邱胸口，满是防备意味。

小邱被陈戎的反应吓到了，抬头瞪着眼睛看他，一股子委屈交杂着怒火往上翻，他不明白陈戎为什么要这样防备自己，为什么就算是这样简单的吻，他也不能得到。

而陈戎只是没有想到。

他满脑子都是陈晟和陈父警告他的样子，家庭的压力压得他喘不上气，就快要窒息了。这几天他常常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掩盖他其实无事可做的事实。他在脑袋里将陈晟和陈父的罪宗一一细数，却没有预谋反击的能力。

他知道，他的公司就快要完蛋了。

辞职信越收越多，多到陈戎不敢答应任何一个，他怕他放走一个人，便一个人都留不住了。

“为什么？”小邱问他。

陈戎也不知道。

陈戎看向小邱，看向他满是怒气的眼因为逐渐蒙上的泪水而显得越来越委屈。眼角那颗小痣还在他熟悉的位置，陈戎突然想到一个说法。

有泪痣的人大多都爱哭。

他在脑袋里肯定了这个想法，又恍然间想到，他印象里那个初中小姑娘从来没掉过眼泪。

不愿去仔细回想那些无关的细节，陈戎的手臂渐渐松了劲，两人上身的距离愈来愈近，直到他的嘴唇碰到小邱的。

他用牙叼住小邱的下唇，手自然地扶在小邱脑后，按着他不让他往后。他没有伸舌头，只是厮磨小邱柔软的嘴唇。他一呼一吸都重重地落在小邱脸上，像是战前吹响的号角。

明明尝不出一点温柔的滋味，小邱还是放软了身子，脸色都泛红。

他想要伸手去解开陈戎系好的领带，想要一颗颗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想要帮他脱掉身上每一件衣服，想要他留下，让他安心。

小邱的愿望太多了，他担心一个都无法实现。

“在家呆着。”真的没有实现。

陈戎留下这一句，便开门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