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绑票（2/2）

陈祖辉吓得当即昏厥过去，黎六上前一步攥住了他的衣领，扬起兀自滴血的匕首：“这件事想必你也有份。”

“大头领，能把他赏给我吗？”小头目凑上来忽地拉住了黎六的手，笑嘻嘻道，“我喜欢他，把他给我吧。”

黎六望着他皱了皱眉，似是有些犹豫。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林德全此时方才回过神来，见吴阿财惨状，不禁心下悲鸣，也知一切难再挽回，只得学着蔡铨水方才的样子，膝行向前，朝黎六叩头道：“黎六爷，今日确实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原谅我们初犯，高抬贵手。这一船的钱货双手奉上，还请放大家一条生路，日后若能……”

黎六冷笑道：“现在还轮得到你讨价还价？这一船货物我必是要拿走的，至于你们的命……放心，自会留几人回去‘宣讲宣讲’，规矩就是如此。”

林德全脸色惨如白纸，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是吐不出一个字。

“饶了我，饶了我吧……”陈祖辉很快醒转了过来，登时哭得满脸涕泗，与吴阿财的血水糊作一团，模样可怖又可怜，“我给你们钱，你们想要多少钱都可以！五千银元？一万银元？我父亲是广东‘顺和行’的大老板，要多少钱他都会付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呜呜呜，求求你们了……”

黎六皱着眉听他呜哩哇啦地不知说了些什么，传令让叶珵过来翻译。

那叶珵却躲得老远，嚷嚷着：“我不过去，我怕血……你既听不懂，杀了他就是了，何必叫我！”

“过来！”黎六吼道。

叶珵只得忸忸怩怩地挪了过来，一面捂着眼睛，一面“非礼勿视”地念叨，待听清陈祖辉所说，突然“咦”了一声，一时间似乎也不怕血了，瞪大眼兴奋道：“六哥，这小孩儿说他爸爸是广东的大富豪，愿意出十万佛头银换他的小命！”

众匪徒登时欢呼出声。他们见陈祖辉衣着装扮非同一般，此时已然信了，喜不自胜地交头接耳，大声议论起来。

黎六略一思忖，对这桩便宜买卖亦是满意，他轻笑一声，拽着陈祖辉的领子就把他扔进了年轻小头目的怀里：“绑回船上去。”

小头目大笑着地搂紧了陈祖辉，一会儿亲脸一会儿啃嘴，全然不顾少年的呼喊挣扎和船上几十双眼睛盯着，还将手伸进他衣服里乱摸乱抓起来。

黎六视而不见，阴沉的目光转回到林德全身上，道：“今日我只要你一只眼两只手，不要你的性命，这破船也给你留下。你且回去告诉他那个富豪爹，明年这个时候准备好十万个佛头银在星洲港五号码头赎人，否则他儿子就没命了。至于其他人，老规矩……”黎六脸色一沉，正要下令，却听船头处传来一声清叱：“住手！”

众人循声看去，见船头边上一根绳索微微动了，不多时船舷边冒出一个脑袋，是个水手攀着绳索爬了上来，正是方才下水探查的青夜仔。

众海盗见他皆是一惊，还当全船人都已经绑上了，不知怎会多出这一条漏网之鱼。

林德全方才见青夜仔不在船上，也道他已侥幸逃脱，还暗自松了口气，此时见他自投罗网，不由惊惧交集，喝道：“你回来做什么？！”

“来谈生意。”青夜仔翻身跳上甲板，面色如常，平静地望着匪首黎六，径直向他走来，“若十万银元可以换陈少

爷一条性命，十亿银可不可以换这一船人？”

“十亿？”黎六看着这个身着麻布粗衣苦力模样的青年，几乎立时笑出了声，“凭你？”

“你若肯放过船上的人，让他们平安离开，我就给你十亿银。”青夜仔走到了黎六面前，冷静道，“兴许还不止十亿。鲛人的宝藏，听说过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