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夜色（1/2）

57夜色

第二天一早，苏灵珮就在肖家老管家的陪同下悄悄地迁移到了肖明玉给他安排好的京城城郊的一个老宅里。

大概是为了避嫌也有可能是害怕见他，总之肖明玉没有送他。

最终他只是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像从未在肖家居住过。

肖家老管家将他送到老宅大门口后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苏灵珮能理解老管家的心情，毕竟他在肖家呆着的这一年的确没有为肖家做什么贡献，现在反而还添了麻烦，肖家的那些下人门明里暗里多多少少是对他有些看法的，只是碍于肖明玉面子不敢说罢了，老管家这样的算是对他好的了。

寄人篱下本身就是身不由己的。苏灵珮豁达地安慰自己。

这间老宅还是很大的，规模看起来不输肖明玉家的主宅。大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漆都差不多掉光了，露出了本来木头的颜色，应该真的很久没人住了。

他轻叩了两下门环，不过多久就有人来替他开了门。

“苏少爷？”

替他开门的是个女人，看起来上了年纪了。苏灵珮看到她不知怎么的，猛然想起了以前梁秋山家里的黄妈。大抵是因为这两个人身上都充满了一种令人舒适的和蔼。

苏灵珮点了点头，说自己是肖少爷安排来的。

女人眉头一紧，随即又莫名地像恍然般舒展开对着苏灵珮说：“哦哦哦哦哦哦，对对对，是肖少爷、是肖少爷。”

女人重复了好几次这句话，苏灵珮不由觉得奇怪，这难道不是肖明玉给他安排的住所吗？怎么接应他的人却好像不知道的样子。

还没等他想明白，女人转而又介绍道自己：“苏少爷，我姓张，您可以叫我张妈，以后我就负责总的照顾少爷的起居了，少爷您有什么想要的就和我说。”

苏灵珮柔和地笑了下，点了点头说：“谢谢张妈。”

张妈先准备领苏灵珮逛一圈这里，熟悉熟悉环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觉得这里的摆设都很不一样，有点不太像肖明玉的风格。

比如，他知道肖明玉喜欢将文房四宝直接放置在案上，而不是在书架上。

他知道肖明玉喜欢的是红白鲤鱼，而不是一池枯了的莲花。

他知道肖明玉不喜欢将长廊一通到底，而是更多的弯弯绕绕，但这个老宅却明显是很简单的格局。

或许，因为这里是肖家老宅，所以才和肖明玉的喜好没什么关系。苏灵珮想。

走着走着令苏灵珮感到最意外的是，他本以为这个老宅里应该会人丁稀少，有一个张妈再加几个看家的小厮最多了。

但他没想到，老宅里人员配备得很充足甚至可以说是很多了，路上不断地有人和他打招呼，并像是提前被告知过了一样，都毕恭毕敬地喊了他一声“苏少爷”。

肖明玉待他是真的很好，苏灵珮悲哀地想，他欠明玉的情大概也是真的还不清了。

“苏少爷，您的房间到了。”张妈弯了弯腰停在了一间很大的房间前面。

苏灵珮伸出手，在红木门框上缓缓抚过。他皱了皱眉，因为上面雕的花纹好像是茶梅花。

他轻轻推开门，木门发出“咔吱”一声响。

“是主卧。”张妈说。

苏灵珮点了点头，环顾了一周。这间房间是个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类似于书房的一个地方。

文房四宝依然是放在案正对着大门，除此之外书案上还放了一个铜制的香炉。

苏灵珮双手沿着书案擦过心想，要是日 头正好的暖冬坐在这里写写字、看看书再打打瞌睡一定很惬意吧。

他转了个面，往房间里走。卧房看起来很宽敞，明媚的阳光穿透奶白色的窗户纸和精致的窗棂折来，在青灰色的砖头上映出茶梅花纹。

大床是传统的红木雕花，上面很俗地刻着龙凤呈祥，一瞬间苏灵珮恍然有些失神，这令他突然想起了最开始他自己的家，那个最早的他的苏家。

因为无论是梁秋山家还是肖明玉家，他都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这种传统的雕花床了。

空气里的尘埃缓慢地飘动，他顺着尘埃飘动的方向望去是个衣柜，他打开衣柜发现里面除了整整齐齐地摆着他一年四季要穿的衣服，还放了好几件戏服。

戏服很眼熟，看针脚应该是从于老板的戏园子里拿来了。

“这……”苏灵珮捏着其中一件衣服疑惑地看着张妈想得到一个解释。

张妈迟疑了一会儿，对答如流地说：“肖少爷大概是怕您闷得慌。”

“哦……是吗……”苏灵珮怀疑地应着，随即又说：“罢了。”

正当苏灵珮要走出卧房的时候，他却发现在一个刚进卧房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摆着一个小圆桌，小圆桌上只放了一个透明的花瓶，可里面竟然插了一朵茶梅花。

张妈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抢先一步回答道：“肖少爷听说您喜欢茶梅花，专门给您放的，怕您闷得慌。”

“是……吗？可明玉他知道我喜欢茶梅花吗？”苏灵珮喃喃地说。

“知道的知道的。”张妈肯定地说。

“哎，对了苏少爷，我想起来了，您还没吃过饭呢吧？我们先去吃饭吧。”说罢，张妈便匆忙地拉着苏灵珮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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