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漫聊（1/2）

慕容修的心一颤，原本以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当那一刻来临之时内心还是会突如其来一阵恐惧。

该来的，始终会来。

他抱紧詹玄，像是害怕詹玄听到了什么不满意的回答就要离他而去，少年的心思敏感而脆弱，像极了悬崖绝壁上的一朵娇嫩白花，稍有不慎便会凋零。

他把头埋在詹玄的发间，偷偷地闻着伊人的发香，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在压抑自己显而易见的情绪：“您问吧。”

詹玄很痛苦，故也不多做遮遮掩掩，问：“今天……你为什么要故意激怒淳元仙尊扯下你的项链。”

慕容修的喉咙像是卡了一根刺，怎么也说不出来话。

詹玄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床铺，嘶哑的喉咙说个话都费力。

“仙尊的法力远在我之上，哪怕我用周身的灵力压制你体内的魔息也决计瞒不过他，所以你是什么身份，他早已知晓。”

詹玄咽了口水，因为背着慕容修所以看不到他心虚的目光，自顾自地说：“我仔细想过了，昨夜淳元仙尊大闹魔界本就是为了警醒你，所以短时间内你若安分守己，仙尊是不会来找你麻烦。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詹玄的手心覆在慕容修的拳头上，手掌的温度传达慕容修的手上，像是在给他鼓励和勇气。

慕容修支支吾吾，似乎在说与不说之间挣扎。

“我……我不是故意的。”

詹玄：“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有人跟踪我，我心一惊，忽然面前一片漆黑，我的身体就不听我的使唤，我想说话动不了嘴，我想跑也跑不掉，师尊您也应该知道……那前世的两魂魄会突然跑出来作妖。”

背后人的声音一阵一阵，肩膀处传来麻麻的感觉，詹玄拧眉：“你还记得那魔尊和淳元仙尊说了些什么吗？”

慕容修老实的回答：“我没有听懂，但是他们之间似乎做了什么承诺，而‘我’违背了承诺，不过那承诺似乎和师尊您有关，因为我记得‘我’曾说了一句，‘我与师尊是真心相爱’。”

“和我有关？”

那么如此说来，昨夜淳元仙尊口中的那个“不该动的人”真的是自己？

慕容修点头。

詹玄坦言：“我确实想不起来何时见过淳元仙尊，或许见过……但也记不清了，我回去问问玄隐。”

他转过身来，两人面对着面，詹玄因为生着病，面色泛红，气喘微微，一双眼似乎含着水，少了往日的凌厉，多了些温和。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修真界都以为你是来复仇。”

詹玄现在说上一句话就喘一喘，慕容修似乎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詹玄脸上的温度。

慕容修咽了口水，平静的内心开始变得躁动，詹玄的身上有股慕容修抗拒不了的香气，隔的那么近，一丝一丝地钻进鼻腔，像一根轻柔地羽毛挠得他心痒痒。

“我想和修真界谈和。”

詹玄说：“也不失为一种办法。现在南魔被分离，你也应该把重心放在南北两界重新合并身上。”

话语一落，两人开始了漫长的沉默，詹玄的心里一直有句话要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看着慕容修的下颌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下。

慕容修只当是詹玄无话可问，静静地等待进入睡梦，正待自己平复心情准备闭眼而眠之时，詹玄清冷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恢复了记忆恨上了修真界，那我该怎么办？”

他顿了一下，问：“你要我该怎么办？”

慕容修低下头看着他。

詹玄的神情似乎委屈，似乎难过，眼神中写满了哀伤，像是个历经千百年沧桑的人一朝抬起头，那常年的刻下的痛苦深入了灵魂，只要有人看过他眼睛就能从那双眼睛中瞧出莫大的悲怆。

“师尊，我……我不会。”

詹玄追问：“如果你控制不住你自己呢？如果你甚至为此杀了人呢？”

给我一个答案吧，哪怕哄我也好骗我也好，我只想在自己背离所有的时候背后有人告诉我，为了你值得。

詹玄在心祈求。

“我记得我曾问过师尊，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他们所有人都让我离开你你会怎么办。”

慕容修再一次紧紧地抱住詹玄，深吸一口气，问：“师尊还记得您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詹玄回应：“自然记得。”

与你一起承担，一起赎罪。

慕容修说：“我从小到大就很没用，一直都像个累赘一样拖累你，给你带来麻烦。他们都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师尊您的修为根本不会止步于此，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发誓，等我长大了，我会好好报答师尊。”

他似乎有些哽咽：“可现在，我的存在对您来说就是最大的麻烦，但……我不想离开你，所以求和也罢，求饶也行，我都不在乎。”

“但……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杀人了，我决计不会再连累你，到时候，还请师尊你远离我，离得远远的！若我还有一点良知，我会选择自ch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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