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拿着船票的无业者—1（1/2）

时代不同了，就算是灵城这样的小城镇，市中心也渐渐竖起了高楼。几十年前的老旧房子与现代化大楼交错坐落，高高低低，也算是别有一番景趣。从闹市区的桐岭路交叉口往左拐，在一排店铺间，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铁锈的大门。门后是一条有些阴暗狭窄的巷子，下水道裸露在外面，散发着隐隐的异味。穿过湿且长的巷子，眼前便陡然开阔了起来，竟是一片诺大的场地。

场地中间有一栋五层的老式公寓楼，两旁各有一个车棚，里面零散着停着几辆电动车。大楼入口处镶着一块金闪闪的牌子，写着“灵台公寓”四个大字。这栋被时代淘汰的老楼，住户并不多，加之因为没有安装电梯，越往上去住户越少，到了五楼，就只剩两户人家。再往上去便是楼顶天台，因为前些年有人从上面掉下去，已经好久没有人去了。

查运文便是在两年前搬进这栋公寓的。

刚过下午三点半，正是无人在家的时段。此时扣在502的木门上的敲门声，打破了楼道的静谧，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吵的人心烦意乱。

屋内，男式衬衫随意的扔在沙发上，地上堆了几个酒瓶，还有一袋盐水鸭放在茶几上，是明显的男人居所。桌子上押着一张前往温城的船票。开船日期是后天，角落里缩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看来主人已经做好了出远门的准备。听见敲门声，纪雁皱着眉从卧室里走出。她回头看了一眼，轻轻关上了卧室门。

真是浪费了这袋盐水鸭。她愤愤的瞥了眼桌子，小心绕过地上的酒瓶，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走向玄关，弯腰从猫眼瞧了瞧。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门外。

明明已经入秋好一阵子，这女人却仍穿着短裙皮衣。纪雁能想象到那双黑丝包裹下的腿一定起了不少鸡皮疙瘩。来人挎着一个老旧鼓囊的水桶包，拉链没有拉严，里面装了不少东西。不得不说，女人浑身透着的廉价感倒是和这老楼十分般配。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今天你不开我不走，看谁耗得住！”女人虽这样说着，却依然没有唬人的气势。

这样纪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总是瞪着眼睛扬起拳头的软弱男人。

纪雁握着门把手，试图调动自己的脑子。门外女人不依不饶，隔着薄薄的门板传过来的声音短促而响亮。还好隔壁不在，不然邻居准要探出头来观望。

真是难缠。咚咚咚的敲门声让纪雁烦躁不已。心中暗想这门外女人估计是做皮肉生意的，这类人头脑空空又有大把时间可以浪费，和她较量时间，实在不值。纪雁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敲门的手突然落空，接着门猛然被拉开，把门外的方寒归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一个穿着驼色大衣的女人站在屋内。好看的眉毛高挑着，画着淡妆的脸上有着隐隐怒意。

方寒归慢慢放下敲门的手，眼睛直愣愣的：“你……”

纪雁没说话，伸手把愣住的人拉进屋，关上房门。

方寒归站在玄关往屋内探头看了看，她悄悄地把自己的包放在玄幻地上，低头跟着纪雁进了客厅。

“你找谁？”纪雁站在客厅中央，望着来人。她的瞳孔大且黑，眼睛极亮，但偏偏生得狭长，一睁一瞥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风情。

方寒归僵坐在沙发上，像极了受了惊吓的兔子。纪雁给她倒了杯水，她也只是战战兢兢地接过端在手心，没了在门外张牙舞爪的架势。

“我来……我来找查哥。”方寒归犹豫着开口，“姐，你叫我小方就行。”

真傻。哪儿有陌生人见面先报名字的。纪雁勾了勾嘴角，想嗤笑一声，但因为过于紧绷的面部肌肉没能成功。她咳了一声，问：“找查哥

？”

“我和查哥没什么关系，就是他欠了我一笔钱，他约我今天到这里，把钱还我。”方寒归对纪雁讨好的笑笑，弯弯的一双狐狸眼，即使面对着同性，也透露出一丝勾人的意味来。

“是吗？”纪雁问。

方寒归说：“千真万确，姐你可别误会查哥了。我今天就来要个钱，听说查哥现在有余钱了，就想着把这账结了。”

“继续编，你说说查运文这个懒蛋什么时候有了余钱？”纪雁逼近女人，“别这幅委委屈屈的表情，我不吃这套。”

“你这穿着打扮，还能瞒过我？”走到方寒归面前，纪雁夺过她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说，到底是来干嘛的！”

和矜持温柔的穿着不同，纪雁表现得极为强势。方寒归甚至有些怀疑她平常的装扮绝不是现在这样。

方寒归瞅瞅自己已经起皮的外衣，又抬头望了望纪雁，心下一横：“姐，我也不瞒你了，我是来找查哥要他在我这赊的皮肉钱。他约我来这里，说以后要去外地了，今天最后一次，再把以前的钱给结了。是他自己管不住，姐你可别把火发我身上。要是你不信，可以把他找出来对质。总之，这钱我今天要定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