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也很希望，那只是梦（1/2）
看着最后一箱东西被两个工人搬进仓库，男人靠在仓库外的箱子上点上了一根烟，漫不经心的用手指头捻了捻那张账单，点点头。
“行了，钱会打进你账户的，其他东西别忘了快点帮我找齐。”
在一旁有点秃头的男人点头哈腰的应着，脸上没半点因为对方态度而产生的不爽，毕竟对他来说面前这个人可是他最近的大金主。虽然不知道这个人要那么多东西是要做什么，但是在他们这行看来只要出手阔绰什么都不是问题。他在这一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聪明的不去多问。
因为闷热和紧张而满头大汗的男人最后谄媚的确定下其他货物的详细数量要求和后续的联系方式，便利索的扭头离开了。
直到那个秃头男带着卡车车队远去，男人才吐出了一口气，利索的把烟头甩到一旁一脚踩灭，脸上的严肃瞬间消失，很自然的转头看向突然出现在仓库拐角处的人。
那个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但是眼中的情绪却深沉又内敛，沉默的站在那儿让人觉得有点透不过气的阴沉。
刚才负责交接的男人一改刚才装出来的拽样赶忙迎了上去。
“东哥，人走了，准备收拾东西吧。”
被称作东哥的男人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径直就直接就进了仓库。
仓库里面倒是很大，空气中还弥漫着浮灰，带着一股阴暗地方特有的霉味，位在郊区的仓库本就少有人来也很少会有工作的时候，但是现在这足足有两个篮球场大的仓库此时正被无数的集装箱和麻袋堆得满满的，仔细看一眼那些俨然是一袋袋面粉大米还有各类豆子杂粮，想来集装箱里大概也是如此。
看着那些堆积成山的麻袋，鼻尖隐隐传来浓郁的谷物的气味，让冷东眉间的忧愁终于稍微褪去了些，往日阴沉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舒缓的表情。
“东哥，你说这些东西够吗？”
之前抽烟的男人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的问个没完，一点也不在乎冷东的沉默。
“粮食差不多了，其他的还不够。”
冷东拿出一根烟，却突然想起这里的环境于是又放回了口袋，转而疲惫的捏了捏眉间，道:
“辛苦你了吴常，能一次性用那么便宜的价格买到这么多不容易，也亏你有路子。”
看到冷东明显的惫态，吴常也有点担心，却也不好说什么，便一副漫不经心的状态回:
“没啥，这些人只要钱到位什么都能弄来，而且口风紧绝对不会出去瞎说。”
点点头，冷东也没有继续多问，伸手摸向一个集装箱，一刹那仿佛晃神般，集装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地上的灰微微扬起，很快又归回平静。摸了摸手上的一枚戒指，确定东西在空间里，又继续一路往里走一边将麻袋和集装箱收起戒指中。
这样一个只有在电影小说中才会发生的事情在眼前出现，跟在后面的吴常却是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只是不时眼中稍微有点羡慕的神色。
但真心地说不上嫉妒。
——在一周前这个叫冷东的男人突然找到自己，宣称是重生来的人，吴常当然是不信，还差点揍他一顿，然而他却说准了许多甚至自己父母都不知道的关于他的事，在他的警告和帮助下甚至让自己的父母避免了一场横祸……
他的每一个“预言”都实现了。
事已至此吴常也对这个人不得不有了三分信任，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是让自己帮他找些买东西的路子，就全当是报恩了。
尽管每次看到这种非人类所能做到的事情在眼前发生，都让他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啊……
吴常仰头无声叹息，感觉自己似乎离普通生活越来越远了。
看到冷东收完东西走了过来，吴常也回神，面对着冷东带着询问的眼神也只能挠挠头有点尴尬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冷东先收回目光，开口收尾:
“仓库先别退，半夜随便找几辆货车走个过场，不然有人起疑就不好了。”
说完便直接错过吴常走了出去。
“啊？啊，好！”吴常也适时的应了下来，扭头追着冷东回到了自己的那辆小奥迪上，准备直接送他回去。
没想到就在自己拧钥匙的空挡，冷东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很认真的打量车里的布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他那种眼神让吴常无比熟悉了——在向自己要这一仓库粮食的时候，冷东也曾这样的眼神看向桌上的大米饭……
吴常忍不住尴尬的笑了笑，玩笑的口气问了句:
“东哥……你不会还想要我的车吧？”
“不。”
冷东很干脆的回绝了，收起目光开始专心在手机上打字。然后在吴常刚刚放心下来的时候，神色淡然如同说一会儿去菜市场买个菜一样随意的说了一句
“这个不够结实——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做改装车的？”
吴常瞬间感觉这个神秘的男人变得神叨了起来，也没有回应他，发动了车子。
两个人你不答我不问，沉默的从土路上颠簸一阵后便驶上了平稳的大道。
通过后视镜吴常倒是能清楚的看到冷东的样子，偷摸看了一眼的吴常有点庆幸于冷东只是低头摆弄着手机，并没有对于自己沉默的敷衍有一点不耐烦或者生气的样子。
倒也不是怀疑，吴常在青少年时期其实也沉迷了一段时间各种盗版摊贩的路文学，甚至一直都觉得可能什么异能空间或许是存在的，但是要让他这样一个当过兵，爱过dang，在现代社会平安生活到现在根正苗红的年轻人相信什么丧尸末日的东西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挺难的。
不然都对不起自己念过的书，写过的卷子，熬过的夜。
虽然这个男人称得上是自己的恩人，自己也乐意去帮他做点什么，但是说到底，冷东的末日论吴常从来没有相信过。
冷东心里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也在等对方先开口。
在车里沉默了挺久，吴常终于在冷东示意的眼神下小心翼翼的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东哥，……那个，我也不是说你精神方面，就是那个，末日之类的，还有丧尸，真的会来吗？”
吴常说的吞吞吐吐，还是在冷东平静的眼神鼓励下，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是说……万一！……会不会是你什么时候做了个梦之类的，就是那种，能预知一部分事情也有一部分是假的……”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远离了郊区的仓库，路边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集市的样子，各色小摊分布在马路两边，还挺热闹。
吴常说的不真切，意思却也表达的很清楚了。冷东却只是开始扭头看着窗外的人流，没有回应他的意思。
很快这种沉默让吴常有点不知所措起来，这个人的执念从刚见面他就能看出来，不然他也不会帮他这么胡闹。可如果说末世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那么就只能说这个人确实是精神有问题。
但是这段时间两人交谈下来，无论是谈吐还是逻辑思维这个男人都属于正常的，甚至还有点过分的聪明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偶尔流露出来的东西，有的时候都让
当过兵的他有点不敢面对。
想到这，吴常有点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冷东却先开口了。
“我也很想……”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吴常从没有听见过的语调，那种压抑感仿佛能压住人的脊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是梦就好了。”
……
吴常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看着后视镜里冷东有点憔悴的表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三天的相处下来，吴常却感到自己似乎是第一次真正的认识了这个人——他的语气过于真实了，甚至有些可怕，让这段时间来只把这种收集物资的行为当做消遣的吴常深切的感受到了那份预言中的不安和压抑。
冷东很自然的下了车，在吴常还满脸纠结的时候隔着车窗玻璃轻声说：
“实在觉得难以接受，等帮完我后可以断绝联系，我不会为难你。”
说完便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想最后从他脸上看到些什么，记住些什么。然后便转过了身，用自己都没什么底气说给他听的声音说道，
“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把你当成我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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