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1）

“宋诚江，我问你个事儿。”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唤他的全名，不是生疏的“宋老师”，也不是亲昵的“诚江”。

“嗯？”宋诚江停下脚步，背对着邓维没有转身，“怎么了？”

“你听见那个电话了吧？叫我回北京上班。”

“唔……但你不是还没拿着拆迁的钱吗？”

“总会拿着的，实在不行，也就算了。”

“……哦。”

“我想问你，”邓维伸手，从背后轻轻攥住宋诚江的手腕，“你愿意跟我去北京吗？”

他总算把这句话问出了口，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这感觉是很复杂的：既绝望地觉得不可能，又怀着一点希望，等宋诚江的答案。

好在宋诚江很快便回答：“我不去。”

不，不对，这时候不能用“好在”了吧？

“为什么？”邓维觉得自己这么问很没意思，但还是问了。

“因为……要找理由当然是很多啦，比如我就是个初凭，我除了看风水啥也不会，我不习惯北方的气候，太多了，所以我就不说这些了。”

“总得有个理由吧，”邓维苦笑，“还是说咱俩就是纯粹的炮.友？”

“不是。”

“那——”

“你相不相信命？我觉得你是不信的，就像那天我问你信不信鬼神，你说你不太想这些事。”

“命，什么命？”

“就是命运吧，天定的，改不了的。”

“为什么说这个？”

“因为我的命就是这样的，我离不开松溉，我会一直在这儿，死也死在这儿。就像你来的时候撞上别人办丧事，十四岁的女孩子，说没就没了，这不是命是什么？”

“诚江……我听不懂你的话。”

“已经够明白了，”宋诚江笑了笑，柔声道，“好了，咱们回去吧。”

邓维跟在宋诚江身后，一路上都十分恍惚，他不知道宋诚江为什么要把话说得如此云里雾里，如果想拒绝他，直接拒绝不就行了？他还能把他敲晕了绑回北京吗？但如果宋诚江的话并不是在糊弄他——到底什么是他说的“命”，什么是“离不开松溉”？

邓维再次觉得宋诚江像江面上的雾，看得见，抓不着——并且他永远不知道那雾是什么形状。

不过，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被拒绝了。

（2）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家。宋诚江正掏钥匙，斜对面的人家忽然推开门，老婆婆手里捧着一瓣西瓜，用四川话说：“宋老师，刚才王松来找你哦！”

“啊，他回来了？”

“他说他是晌午才拢！吃了夜饭就来找你，又赶上你出门。”

“带我朋友出去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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