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永远都不要期待所有的人都理解自己，这是不可能的。我从来都没敢奢想过。
1932年 夏
麦罗和库克先生及另外几个教授告别从实验室出来，来到了之前和拜尔约定好的地方，两个人准备一起回去，晚上麦罗想尝试一下做中餐。
可是等了十分钟拜尔还没有出现，麦罗看了看自己的怀表，这个点他应该已经结束了，难不成要加班？皱了皱眉头，麦罗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刚刚走到大教室外面，麦罗就听到里面传出来带着不满的争执声。
“我说，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听你讲这些有的没的宇宙谬论，大家只是想了解你的冰箱一体压缩驱动元的可行性开拓方向，别再说那些了。”台下听众席上一个学者模样的中年男人对着台上喊道。
闻言，台上的拜尔将手中的卷宗置在桌子上，皱着眉头对着他的方向质问道：“这位先生，你对天文学，你对宇宙有多少的了解？”
中年男人不太耐烦：“我是个机器工程师，我职责是确保和了解器械精确运转和完美设计，对那些并没有兴趣。”
麦罗悄悄地坐到最后一排的一个旁听的学生旁边，低声问道：“同学，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在吵什么？”
那个男生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布鲁诺教授刚刚在讲外星生物和关于宇宙多元的一些设想，那个先生很生气。”男生说着指了一下那个中年男人。
“那是谁？”麦罗问道。
“是MARV公司的首席工程师。”男生回道。
闻言麦罗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这是公开旁听的吗？”
男生点了点头：“那边还有记者在。”
正说着，台上的拜尔又开口说道：“我也是学工程的，但我的研究范围却不会仅仅局限于这一隅的天地，不触类旁通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超越局限做出伟大的改变。”
台下另一边的一个女士举了举手开口道：“教授，不知道您是否了解几天前N市由于Ferud公司破产大规模失业而引起的血腥事件，以及接连不断的银行倒闭而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大批的四处逃窜的黑人流浪汉使得很多人的处境变得危险，在现在的这个情况之下，这些所谓的设想，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根据的假想，又能做出什么样的改变呢？”
拜尔看向女士的方向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周末晚报的记者。”女记者说道。
拜尔点了点头：“好，既然你这样问，我想你对我所说的应该也没什么了解和兴趣。关于你所说的事件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至于其他一些问题我也和你一样在目睹着。这个国家的某些方面正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毁灭着，体制的致命缺陷，决策者的冥顽不灵，我们在一条看不到方向的道路上行驶着。牛顿在黑死病的恐怖蔓延之中挖掘万有引力，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没有人明白那对黑死病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直到我们得知太阳系行星围绕着太阳运转，候鸟的迁徙并非随意，摩擦力的作用使得机器的所谓精确运转离不开润滑剂，甚至心脏病，痔疮这一切我们曾经习以为常甚至能用无知的语言去解释的现象，都是因为万有引力这个曾经没有意义的东西，没有人再敢说那是没有意义的。任何没有来由的嘲笑污蔑甚至诋毁皆来源于恐惧，而这恐惧来源于对那事物的无知！”
“牛顿的力量是上帝赋予的，是他对于炼金术的不懈追求和对宗教的无比虔诚，他人生的一半光阴都在为之而奋斗。而你所提出的大胆妄想是对上帝的亵渎，毫无敬意！”台下有一个声音，充斥着谴责。
拜尔嗤笑了一声，说道：“你是从哪
个世纪来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课堂？如果牛顿另一半的时间不是痴迷于你的上帝，也许他会在科学事业上做出更加瞩目的成就！科学领域现如今就会更加推进一步！”
那个女记者紧接着再次尖锐地问道：“你是在否定上帝的力量吗？”
“你拿着意识形态的东西来抵抗科学这本身就是无稽之谈，甚至荒唐！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个上帝的虔诚子民，从来都不是！”拜尔脸色难看，声音也异常的激动。
麦罗坐在后面看着台上有些暴躁的拜尔，深深皱了眉头。他听到台下那个工程师还在咄咄逼人。
“如果你能把在对宇宙的妄想上浪费的时间用在你的本行上，或许你也可以做出使得整个文明都推进一步的成就。”
女记者再次问道：“你不信上帝，你相信什么？你是否有信仰这个东西呢？”
拜尔撇着嘴摇了摇头，他拉了拉紧卡在领口的领带，嗤笑道：“什么样的信仰？你是指毫无意义的祷词和仪式、冠冕堂皇的神甫这一类东西？对，我没有。但我相信乔尔丹诺的宇宙无限，我相信玻尔理论，我相信相对论，我相信光谱的能量分布定律，还有等等一系列科学的定律，这就是我的信仰，但他们其中没有任何一个需要我去祷告，需要我去唱词！你所谓的上帝……”
拜尔还想说什么，突然被打断，教室后面有个人猛地站了起来朝自己这边用力挥了一下手，在满屋皆坐的人中，虽然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拜尔一眼就看到了。他好像紧皱着眉头，很不开心的样子。
拜尔张了张嘴，呼了口气，低下头，慢慢整理了一下讲桌上的文件卷宗，然后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台下的已经下课许久仍然没走的学生，和一些急等着狠狠辩驳自己的人们。摇了摇头，一边向前门走去，一边说着：“无穷级无知，无法沟通。”然后不理会身后那些吵嚷起来的声音，毅然地走了出去。
麦罗也从后门出去，下了台阶在走廊上等着他。
拜尔用力的扯开自己的领带，大步朝麦罗这边走来，经过的时候没有停下，拉着麦罗的手就快步向前走。麦罗被他拉的一倒，紧紧地小跑着跟上了他，直到出了教学楼，他还是没有减慢步速。
“嘿，慢一点。”麦罗说道。
拜尔充耳不闻，仍然在向前走着，握着他的手上力气也很大。
麦罗皱了下眉头，另一只手也附上了他的手腕，用力的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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