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只猫-2（1/2）

车好不容易从学校所在的道路中开出，进入市区以后又是兜兜转转。

正是午后容易倦乏的时候，车上的学生们一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各种话题，但后来都偃旗息鼓，选择了闭目养神。

何明娟从前面传了一张白纸，让学生们把名字和手机号码写在上面，方便到时候联系。

纸张传到闫稑这里，他就着扶手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字迹潦草，字体幼稚，甚至比上次物理试卷上的字还难看。

他写完后把纸笔递给林珏，林珏不自然地把身子往椅背上靠，摇头说：“我没有手机。”

闫稑深黑色的眼底掠过了一丝讶异，收回纸笔的动作有些生硬，转身将纸笔传往后面。

后来写满了学生联系方式的白纸回到何明娟的手里，林珏双手交握在身前，眼睛盯着放在置物网里面的那盒酸奶。

没过一会儿，何明娟从前排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双手扶着两侧的座椅，停在闫稑身旁。

她又确定似的看了一眼白纸，叫道：“林珏。”

林珏抬起头，警惕地回视。

“闫稑。”何明娟的话头却转而向着坐在林珏身边的闫稑，“这回就三个高二的考生，我们安排的是双人间，曾莎莎和我住一屋。你和林珏住一间吧？有什么事我联系你。”

闫稑眨眼的动作比平常人似乎要慢一些，感觉介于慵懒和悠闲之间，更像是电影中特意放慢的某个画面。

“好。”他点头。

何明娟对林珏善意地微微一笑，回到前排坐下。

密封的车厢里始终弥漫着林珏适应不了的香水味，就算他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巴士因为红绿灯和偶尔的道路堵塞而开开停停。他的眉皱起来，咽下的唾液好像卡在喉咙。

林珏把酸奶拿出来，插上吸管开始喝，咕噜咕噜很快就喝完了。但是效果似乎适得其反，胃里涨涨的，让他不禁把嘴巴闭紧。

他沉了沉气，没耐性地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发现车居然才开了二十分钟。按照这个路况，恐怕原本只要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要开上一个小时。

“要口香糖吗？”旁边传来一个雅正的中音，不低沉，没有磁性，没有杂质。

林珏略微茫然地转头，对上闫稑的眼睛，看到他已经递过来的口香糖，连忙摇头谢绝：“不用了，谢谢。”

听罢，他抿了一下嘴唇，把口香糖的包装纸打开，送进嘴巴里。

闫稑一直带着耳机，那耳机看起来质量非常好，坐在一旁的林珏没有听见任何漏音。林珏见到他修长的手指放在身前，十指交叉，开始闭目养神。

胃里翻滚得难受，林珏的眉头紧紧皱着，椅背是松软的，他的背脊却僵硬得酸疼。

他双手抱在胸前，闭着眼睛，心里祈祷着时间尽快过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耳畔隐隐约约飘来了鼓点节奏分明的音乐声，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林珏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的身体放松平静。他听着那个并不清楚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发现是一个组合的新歌。

钢琴琴键的声音很安定，随之而来的弦乐也奏出宏伟的诗篇，歌词称不上充满诗意，传达的却是坚定不移的山盟海誓。

等巴士终于停下来再也不动，林珏睁开眼，发现闫稑早把耳机摘下来，耳机线绕在脖子后，随意挂着。

何明娟在前头叫醒还在午觉的学生，提醒大家带好贵重物品：“行李先不要拿，报到以后再开车去宾馆。下车了！哎！别睡了，起床啦！”

凤山校区的那批学生比

他们迟一些。一群人在科技楼的一楼大厅等着，过了十几分钟才看到江煜带着十来个学生风风火火地进来——风风火火的是他带的学生，他自己倒是慢条斯理地走在最后。

“路上塞车了？”何明娟把早先一步领到的报到表交给前辈。

江煜皱眉掩住了一个呵欠，点点头，让一个学生将表格分发给学生们，老练地说：“大家把表格填一下。”

他也拿到了那张写着学生联系电话的纸，看了看，看向蹲着填表格的林珏，问：“林珏没有电话吗？”

林珏愣了一下，仰头望他，摇摇头。

“我安排他到时候和闫稑住一起，有什么事找闫稑就行了。”何明娟在一旁解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大家都是一起行动的。”

江煜点头，环视了一番学生们，对站在墙边填表格的闫稑喊：“闫稑！”

他正借着墙面写表格，闻言望过来。

接过林珏交过来的表格，江煜指指他，对墙边那个开玩笑：“你要寸步不离跟着他才行！”

林珏的牙关一紧，局促地望向闫稑。

他正巧也望过来，对林珏善意地笑笑，继续填表格。

报到结束，两辆巴士又开出了学校，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商务宾馆停车场停车。

他们走到宾馆大厅时，正巧见到一群穿着外市校服的学生在那儿聚集，由一个看起来是领队的女人手里接过分发的房卡。

两地的学生不免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对方，但很快他们就分批乘坐电梯上楼。

江煜拿着收集到的有效证件到总台做入住登记，然后拿着一叠房卡和身份证走了回来，道：“你们谁和谁住分好了吧？把房卡分一下。”

学生们的秩序一下子弄得乱糟糟的，花了大概十分钟，总算各自都找到了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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