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老子没死!(1/2)
周藉沉红着耳朵走进芜园正厅时,寒栖复披一件松垮丝衣歪歪倒倒坐在椅子上,右手支颐,斜睨着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周藉沉不想搭理,摆了摆手示意回来了,便走向楼梯口,准备上楼。
他还有千遍天条要抄。
可寒栖复没想过要放他一马。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
周藉沉上楼脚步一顿,知道寒栖复话里意思,但想了想,还是不要理了,他又不了解他们原来的关系,不明白该怎么相处才合适,而且这寒栖复一会儿冷嘲热讽,一会儿热情好心,说是朋友却一来就骗他,骗又骗得没水准,明明当了骗子,最后又作出受了天大委屈模样,搞不懂。
他头也不回地上楼进了屋。
正厅里,寒栖复撑下巴的手不稳一颤,很难置信地望着背影消失的地方。
他喃喃道: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七天以上没有真正意义的落日,光明圣洁的地方必须时刻有光,必须时刻耀眼,缕缕阳光普照着每一寸土地,驱散阴霾与寒冷,这是天帝对仙神的怜悯,让他们不必如蝼蚁凡人一样为温饱忧虑。
暖阳洒下,把人也晒得暖乎乎,困意翻涌而上。
繁复的蓝色朝服齐整叠放在一边,洗了澡换了白衣的周藉沉一手覆住脸颊,另一手夹着浸墨的毛笔,坐在向阳的书桌上打盹,手肘处散乱几张纸,纸上满满都是一句话,
“规戒品行,不可口无遮拦、尊卑不分。”
实在阳光太暖太舒服,周藉沉写一遍念一遍,无穷无尽,本是想让自己记住,结果这天条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催眠咒,在念到第一百二十一遍时,周藉沉脑袋一歪,伏在案上睡着了。
毛笔上的墨水随他的动作在纸上拉下长长的一竖,满屋书卷气。
睡熟的侧脸是温柔的,天马行空的梦里任他遨游,就连身处环境发生变化都毫无察觉。
有人悬空于天上,不仅没有被篱塔总管锁掌仙发现,还躲过防御系统直飞到辉夕上神所属弟子的卧房窗户旁,盯着别人睡颜看,实在太狂妄。
这位不知来路的人白衣黑发,头发全部挽上去,结成一个髻,要是再插一根白玉簪子,活生生就是个道士。
哦,不对。
是道童。
看他小胳膊小腿儿,左腿挂右腿都挂不住,清涩小脸也没长开,小娃娃一个。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娃娃身体小,法力却不得了。
一双肉嘟嘟的手自然垂下,腰间铃铛在风吹中作响,稚嫩童颜鼓捣呈现出严肃神态,活似个小大人。
铃声越响,他越不去管,好像故意在等周藉沉被吵醒那一刻。
但周藉沉属于比猪还能睡的那类人,现实中,在一次考试里都睡着过,试卷都被口水流烂,重生第一世,他吃下最后那顿上路饭后便睡了,心无旁贷,牢狱此起彼伏的鼾声、老鼠咬木头声都没能吵醒他,一直到第二天明,被押去斩首才醒,重生第二世,只有饿到睡不着的时候他才没睡,其他时候都在昏昏沉沉的梦中。
他曾有过一个理想——睡三天三夜,他觉得超级现实,梦里能拥有好多东西,不论是少年时缺少的亲情还是长大后想要的游戏皮肤,他都能拥有,都是他的。
风刮了一阵又一阵,终于在一个时辰过后,桎梏全无、风力全开,桌案上的白纸被吹得翻飞,小娃娃终归心性不够沉稳,一个时辰的等待已让他耐心全无,
他大声叱道,“这么能睡?!”
果真是孩童,声线仍显得尖细。
不知是被风吹冷
了还是听到陌生声音,周藉沉从美梦抽离,遍布血丝的眼和小男孩对视。
“你是?”随即意识到小男孩正在窗外悬空!他伸手,惊恐道,“把手给我!”
风止,铃停。
小男孩翘起下巴,俯看周藉沉,冷傲道,
“吾名逐风,所属世魇殿。”硬生生压低声线,故作成熟,“把你的脏手收回去。”
周藉沉悻悻收回手,意识到天界能人很多,会飞的不计其数,停留半空实在算不了什么。
这小弟弟说的前半句,他听不懂,又不能表现出听不懂,于是想挠头装出一副想起来的样子,可他忘了一件事。
他手里还拿着未干的毛笔。
头上被重重戳出个黑斑点时,小男孩皱眉道,“笨蛋。”
“嘿嘿,小弟弟,我这段时间智商还真不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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