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那天之后，谢衍心里的恶意就像是雨后春笋般疯狂地冒尖抽条，他知道自己和江铭在明处，江守成在暗处，这种祸害一天不除，往后自己和江铭就不会有一天安生日子可过，就像是在自己身边埋着一颗定时炸弹，而且还是会不定期循环的。

他知道江铭对将守城的厌恶，这也让他对自己的计划下了更大的决心。江守成再怎么社会，到底也不过是个地痞无赖，小城市里浪荡风流的地方不过就是那几个。

此时七月份才开始没多久，大部分学校都放假了，但是职高学校放假比较晚，谢衍天天晚上尾随着一群小混混，记住他们出入的各种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场合，大概一个星期左右，谢衍觉得已经把市里的赌场和**酒吧的地方大致都摸清楚了。

谢衍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他的韧劲坚硬的可怕，他在纸上把这些地方给记录了下来，然后从其中挑了一个看起来是成年人经常去的地点开始蹲守着。

那是一家地下赌场，中等规模，一般像这种赌场表面上都要用其他的生意掩盖一下，这家赌场的“门面”就是一家成人用品店，但是常年混迹这种场合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良少年来的倒是少，因为成年人的场合有时候到底是还不太适合他们。

对面是一家网吧，谢衍又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每天早上给老板二十块钱包了全天，然后就一直坐在门口的那个位置一直盯着对面的入口看。

网吧老板开始特别奇怪，这孩子每天早上六点钟就来，凌晨一点钟才走，来了之后也不像其他网瘾少年一样跟见到宝似的扑到电脑跟前就开始在线上开疆拓土，就一直坐在门口那个位置杵着，他试图问两句，少年眼神一刻也不离对面的方向，淡淡地回了句：“我妈让我来等人。”

老板恍然大悟一般，知道对面实际上是什么地方，只当是一个家庭关系破裂的小孩子来找爸爸，略同情地看了一眼，然后再也没有过问。

谢衍就一直像个门神一样地每天在那等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谢衍花了一百二十块钱蹲守的第四天晚上十点钟，对面入口处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个子不怎么高，身形略微佝偻，路灯偶尔照到那人的脸上，显现出来的是一种死人般青白的颜色。

谢衍看到那个等了这么久的人影，并没有立即起身追出去，那样显得太可疑了，虽然没有人认识自己，但是他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让一切事情看起来理所当然。

他走到网吧的柜台旁边，那里立着一台饮水机，柜台里头那一面网吧老板在吃着泡面对着一个小电视追剧，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了，却是喜欢看宫斗剧，让人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谢衍听着小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慢条斯里地接了一杯水，一边慢慢地喝着一边拿出手机，那个年头手机的种类还不丰富，用手机的还不多，谢衍手里的就是一部按键的诺基亚，在那个时候也算是很新奇的东西了，一般家庭的父母绝对不会给孩子买。

手机是谢诚给谢衍的，倒不是为了什么能联络一下父子感情，只是觉得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儿子自然要处处用最好的东西，别人有的他都要有，别人没有的他更要有，那才称得上谢诚的儿子。

只是谢衍小的时候一直渴求的不过是一丁点的关心都未曾被给予过，如今凭借这些身外之物更是休想要他低头妥协。

手机机身很小，能打电话发短信，谢衍性格里有时候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学究，他对这些电子产品有一种本能上的不信任，更觉得依靠一个小小的机器来维系人的感情多半也是脆弱无力的，只是现在偶尔他也学会了妥协，前几天把她翻出来充上电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眼下他按下家里

的电话号码，这个时候家里肯定是没人的，李嫂只是每天饭点了过来，江铭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兼职，他要攒够高三的学费和生活费，这个暑假在拼了命地赚钱。

谢衍听着电话里头响起的“嘟嘟”声，然后演技大爆发，对着空无一人的那头说：“喂，妈……嗯，他回去了？……嗯嗯，那好，我也回去吧……好，那先挂了。”

准备挂了的时候电话那头突然被人接起来，江铭一声清爽的“喂”，尾音微微上扬，透过不知多远的时空穿过来。

谢衍都能想象的到电话那头的人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大概就是微微蹙着眉头，那双好看的眼睛低垂着盯着电话，长长的睫毛在灯光底下在眼睑处投下一层厚厚的阴影，嘴唇微抿，江铭的嘴唇和自己薄薄的一层不一样，是那种丰润的嘟唇，每次看到的时候谢衍都要忍着好大的冲动才不让自己亲上去。

不知怎的，这一刻谢衍的心突然跳的厉害，从他计划那一天起，计划要让江守成到阴间去那天起，他就一直很平静，有条不紊地做着每一件事情，每天的计划也都是条条道道，就好像是平时合理地分配学习任务一样。

他就像是一个疯子，用最冷静的头脑去做最偏激的事情，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可如今江铭的声音却使他这种冲动慢慢缓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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