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就该相爱（2/2）
苏汀好像意识到了他在想什么，扭过头费劲地来讨了一个吻。
程柯低下头叼住对方柔软的下唇轻轻地啃噬，然后舌尖沿着他的唇瓣划了几个圈，这才意犹未尽地进入对方柔软湿润的口腔。
苏汀闭着眼睛，眼角水润，他觉得今晚的程柯特别温柔，当然程柯对他一直是温柔的，有耐心的，但今晚的程柯在温柔中还带了一点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小心翼翼。苏汀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因而更为用心地回应，两个人的舌尖纠缠在一起。
苏汀把整个身子转过来，手臂如水蛇一般环住程柯的脖子。
他们同时发出满足的叹息。
他们拥抱在一起，就像齿轮亲密无间地贴合，就像找到了正确的钥匙，锁舌咔哒一声，精准地对准了。
他们天生就该相爱，他们的身体生来就适合彼此，上帝赐予了他们唇舌就是要叫他们亲吻。
两个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苏汀的手沿着程柯的裤子摸上来，向着不该去的地方越摸越近。
程柯抓住了苏汀的手，阻止了他的企图。
苏汀不满地扭动身子。
“你刚出院呢。”程柯的手在苏汀的背上来回抚摸，苏汀的脊椎在他的手掌之下一节一节突出，触感分明。
“等你身体再好一点。”程柯在苏汀的眼角亲亲，吻去他刚刚生理性流出的泪水，温柔地保证。
苏汀盯了他一会儿，还是屈服了，卸了身上的劲，依偎进程柯的怀里，脸颊贴上他的胸膛，借着生病的借口撒娇：“那你把我抱到床上去。”
下一秒他就腾空而起。
苏汀的小腿在半空里晃荡，哧哧地笑起来，程柯问他为什么笑，他就抬起头吻上去，堵住恋人的嘴。
程柯的后半句话被堵在喉咙里，他无奈地笑笑，全身心投入今晚的第二个吻。
等两个人终于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快要半夜了，可惜他们还是没有睡意，在黑暗里牵着手聊天。
苏汀翻了个身，头在程柯的胸膛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程柯帮他把被子掖好，手伸回来的时候顺手在苏汀头顶揉了一下，觉得手感很不错，于是多揉了两下。
苏汀啧了一声：“你当撸中秋呢？”
程柯笑了：“中秋的毛可是用营养膏和肉条喂出来的，你这个吃医院病号饭的人哪里比得上人家。”
苏汀乐了：“怎么？你想打架？”
说完两个人一起乐了一会儿。
笑完苏汀动了动，突然说：“你知不知道我昏迷的时候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
“我当时做了很多梦，梦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我妈妈，那个疯子，楼上的那个人，我一遍一遍地回到最害怕的那个晚上。”
苏汀在黑暗里睁着眼睛，他的眼睛清澈透亮，程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眼睫毛。
“我当时真的觉得要是死了就好了。要是死了，我就不用听我妈妈说她不要我了。可是后来，我在梦里回到了挪威。”
苏汀的手掌贴在程柯的腹部，程柯可以感觉到从他手掌上传来的热度。
程柯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你在门廊下面吻我，灯光倒映在你的眼里。那点光落下来，驱散开混沌。”
“我突然就想起来，你还在等我回去。”
“我要赶快醒过来，来见你。”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黑夜轻柔地在他们的皮肤上流动。
过了一会儿，程柯也开口了。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也想了很多。”
“我在想你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爱，也在想如何能不在爱里惶恐。”
“可是后来我又觉得这都不重要了，又有谁是生下来就知道如何去爱的呢？谁不是走一步算一步？我们还可以去学习，去练习如何相爱。也许相爱本来就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条路，一个过程，最终取得了什么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学到了什么。”
苏汀嗯了一声。
真好，他想。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论爱情，而不是把自己的心藏在胸腔的后面，围着打转。在这一刻，他产生了一种感觉，他们将一直相爱下去，即使他们的身体都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这一刻的心有灵犀的一点光，还是会一直存在下去。
“睡吧。”程柯说，“天还有一会儿才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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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以后苏汀的第三次全球巡演如期举行，很多年后人们谈论起苏汀和他的音乐还是会对这一场巡演津津乐道，不管是门票秒空的售卖速度，还是演唱会现场的盛况空前，不管是苏汀绝佳的现场表现力，还是舞台效果的精妙绝伦，都成为了流行音乐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这一场巡演从亚洲开始，第一站就放在北京。
当天晚上场馆里座无虚席，粉丝们举着手幅和统一发放的荧光棒，整齐划一地喊苏汀的名字，从舞台上看下去，可以看到人们期待的脸孔，苏汀从升降台上出现时，尖叫声引爆了全场。
苏汀沐浴在音乐里，仿佛回到了他自己的国度，在这里他就是上帝，是慈悲俯视的神，是音乐本身。人们用同一个频率呼吸，他们的心跳被抓在苏汀的手心。
程柯站在内场第一排，仰望着天神一般的苏汀，几乎无法呼吸。
人们在他身边尖叫、流泪，激动到无法自己。有人跟着节奏摇晃荧光棒，有人无声地热泪滚滚，有人大声欢呼，有人声音颤抖地跟唱，有人抱作一团，还有人仿佛被音乐当场洞穿，只能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比出一个心。
人们将手臂伸向他，场馆里树起一片手臂的树林，他们祈求苏汀的垂怜，祈求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祈求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并为此热泪盈眶。
苏汀回应人们的爱，用力地歌唱，把音符送到四面八方。
我真的好爱他。程柯恍恍惚惚地想。下一秒，他的理智就被音乐的洪流带走。
后来人们也会记得，苏汀在那一场演唱会的结尾说的话。
汗水从他的脸颊流下来，他的妆糊得一塌糊涂，但他笑起来还是那么明亮，从身体的内部发出光来，他看起来过于明亮，过于滚烫。
他用力地笑，用力地挥手，彩带纷纷扬扬地落下。
话筒把他的声音送到各个角落。
“希望你们可以一直记得我此刻的样子，到最后一刻，我也记得你们此刻充满活力和爱的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