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上帝(1/2)
苏汀睡了几天?
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
程柯已经不记得了。
他坐在床边看苏汀,苏汀安静地垂着睫毛,如果不是他这样睡了太久,没有人会怀疑他只是闭上眼睛小睡一觉。
他的身体还是暖的,脉搏还在噗噗地跳动,他的胸膛细微而不可否认地起伏,程柯给他擦脸,他的眼睫毛从程柯手心里扫过,就像以前程柯从背后捂住苏汀的眼睛,苏汀没有反应过来,在他手心里眨眼时睫毛扫过的触感。
但是他不说话,不皱眉,眼睛也不会笑得弯起来。
程柯给苏汀擦拭、梳头、修甲,帮他铺床、换被子、挑选睡衣,细致温柔到足以让每一个旁观者落泪。
他不让任何人代劳,只有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心里才可以获得片刻宁静,才可以避免思考可能的噩耗。
在苏汀醒过来之前,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以前没有觉得原来时间也可以如此漫长。
现在他懂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在其他的时间他的心都如同被热油煎烤着,他反复问自己:为什么你没有坚持陪苏汀一起去见他妈妈?如果你在那里,是不是苏汀不会受这么大的刺激?为什么你没有告诉他你有多爱他?为什么你没有让他获得足够多的安全感?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和他好好聊聊他的梦,好让他放下恐惧?为什么你做的那么少?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他?
程柯抓住苏汀放在身侧的手,慢慢与他十指相扣。
苏汀的手没有反应,手指依然无力地微微蜷曲,用力想要抓住的只有程柯。
程柯将两个人相合的手举到唇边,无意识地亲吻苏汀的手,虔诚而小心翼翼。
他曾经发誓不会再放手,而今只觉得自己渺小而荒谬。原来生命是这样的无常,不会因为你还有事没做,有话没说,就停下脚步。
程柯抓着苏汀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深深的吸气,深深地吐气,像是抓住稻草的溺水者,他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如果有上帝,我愿意皈依。如果有路西法,我愿意出卖灵魂。
只求你,让他醒过来。
让他看我一眼。
让我告诉他:你是好的,你是值得的,我会好好爱你,跟你去世界任何一个地方。
“他几天没睡了?”埃达指了指程柯问程薇薇,她们两个站在走廊,从门缝里看见病床旁程柯的背影。
“自从那天以后就基本没怎么睡了。”程薇薇皱着眉担心地说,“这样不行。”
“没人劝劝他吗?”
“谁劝得动啊?”程薇薇苦笑。
苏汀已经昏迷了一个礼拜,这几天程柯就像守门犬一样守着苏汀,他吃得很少,几乎不睡,没有几天就瘦了一大圈,他派人把其他人都拦在医院外面,除了最亲近的几个人其他人都无法探视。
埃达尽力把苏汀昏迷的消息压下去了,但还是不知从哪里走漏了风声,粉丝自发地在网上为他祈福,但也有人做出恶毒的猜测,埃达最近和各家媒体公关也累得像脱了一层皮。
那天苏汀的妈妈也来探视,她从电视上看到了新闻,总算是还顾念了几分苏汀,过来探望他。
程柯把她拦在了病房外不让她进去。
程柯对她说:“既然你已经有了新生活,那就不要再来打扰苏汀了。你没有尽到过做母亲的指责,到现在也不需要你做迟来的弥补。他没有从你那里得到的,我会一点一点补给他。也许有一天他会原谅你,但现在还没有,在他原谅你之前我都不希望你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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