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1/2)
把厌哥架在身上的吴默,被浓浓的血腥味与檀香味围绕着,气味不重,却熏的他眼睛疼,心里疼。
“厌哥,坚持住。”吴默狠狠咬着下嘴唇,吸了吸鼻子,“很快就到医院了,到医院就不痛了。”
但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他。
吴默把厌哥扛在肩膀上,脖子动不了。
“厌哥。”吴默又叫了一声。
“厌哥。”声音变的有点颤抖。
“厌哥。”最后带上了些许哽咽,吴默哑着嗓子带着绝望地轻声喊道,“你不要死啊。”
“你死了我怎么办?”吴默越想越惨,眼泪一下没忍住,“你不要死啊厌哥。”
“快醒醒,不要睡着。”
在香港深夜的街边,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几乎都已熄灭,路上一片昏暗,没有行人,只有被风卷起的垃圾和易拉罐,在一个路口又一个路口上,只看见一个男孩把一个男人架在肩头,边哭边走在冷清清的路边。
吴默抽着鼻子,哭的停不下来。
“别死啊,厌哥。”
同样一句话一直在嘴上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多久后,他肩膀旁边的头终于动了动。
“没死都要被你给哭死了。”厌哥的声音从吴默的耳边传来,虽然虚弱,但却有生气。
吴默愣了愣,哭的更厉害了,“太好了,厌哥,你居然没死。”
“太好了。”
“......”
“别哭了。”厌哥无奈道,接着吸了口气,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皮肉伤,死不了。”
吴默一听,嘴又开始向下撇,清朗的少年音依然带着沙哑的哭腔,“死不了,但很痛啊。”
“痛死怎么办?”吴默又接着哭。
“......”钟厌还是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吴默蹩脚的脑回路,“不至于。”
这种程度的伤也不是第一次,更重的他甚至都经历过,早就习惯了。
“呜呜,要赶快去医院。”吴默边哭边迈的更加大步,四处张望着,却失望道:“我明明走了很久,为什么都没有医院?”
钟厌费力地睁开眼,看了看周围。
“香港为什么不多建点医院?”吴默哭的一抽一抽的,还忍不住针砭时弊一下,“医院是民生的重要一环啊。”
“哑巴。”厌哥有些无语:“你转头。”
“你刚走过一家。”
“......”吴默架着厌哥走到医院门前,旁边的招牌上写着什么什么hospital。
真是文盲害死人。
吴默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盯着白晃晃的天花板发呆,消毒水的气味在鼻尖挥之不去。
“系统。”静下来后吴默恢复了点思考能力。
“我刚才怎么好像哭了?”他被系统整天耳提面命搞得有点提心吊胆,“人设是不是崩了?”
“没有。”系统道:“我们是人性化的系统。”
"......."吴默心中的火一下被它激起,气道:“人性化个狗屁!是不是有领导来检查了你才给我来这一套。”
系统不悦地哼了一声,“上次情绪不允许外放是因为外放除了产生负面效果就毫无意义,现在你已经逐步被改造所影响,心中渐渐有了酷酷的灵魂,就会适当地给予你控制自我情绪的自由。”
哦,这样啊。
听完吴默心里没什么太大的波动,只感觉他当初的话痨赤子心已经蒙尘,
剩下的都是道不尽的沧桑。
Ken走进医院的时候,就看见下午刚见过那个人酷话少的小孩死气沉沉地坐在走廊的塑料椅上。
“怎么样了?”Ken也坐下,“人没死吧?”
吴默听见声音,迟钝地转过头,Ken才注意到小孩脸上没擦干净的斑驳泪痕。
“怎么了?很严重吗?”Ken哥见他这样心突然悬了起来。
吴默沉默地点点头。
“还好我没走。”Ken哥靠在椅背上,“早料到了。”
厌哥的手术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Ken哥抽着烟跟吴默讲了些事,一些关于厌哥的事。
其实钟厌在铜锣湾恶名远播之前,很普通,就是个这年代在街上到处都能见着的地痞流氓小瘪三。
但是他并不是一生下来就应该是个小瘪三的。
本来,他应该在香港市中心最贵地皮上的高楼和娱乐场所里挥金如土,享受最好的教育最好机会和最上流的人生。
而不是在垃圾满地,恶臭熏天的老楼区,为了最起码的生存,打打杀杀,刀尖舔血。
有时候,这真实的世界比电影里更加狗血,更适合入戏。
父母在谈生意的路上事故死,那时候钟厌还小。
不知道是人生像狗血剧,还是狗血剧就来自人生,遗产在钟厌的那些养尊处优,教养良好,温馨和睦的亲人们耍手段下,没留给钟厌半点,然后甚至莫名其妙地让他变成了无亲无故的孤儿,被送进了福利院。
太狗血了,Ken边说边感叹,然后还顺便加了一句,他作为厌哥的堂兄弟,其实抢家产的时候他家也有份。
"......"
豪门恩怨情仇,恕他的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我和钟厌从小一起长大,那时候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就突然不见了,长大后找到他的时候...”Ken撇撇嘴,“就成了这幅样子。”
满身带刺的样子。
吴默突然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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