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廿（1/2）

推开门之前，安晴想了很多。

秋空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他会哭吗？她的歌手是个清冷的人，但却也是个容易流泪的人，安晴能想起有时候秋空读着一本书，忽然抬手擦了一下眼泪，被问及怎么了，他会回答：“写得真好”，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眼眶却是湿润的。

他会生气吗？房间里会是一片狼藉，然后他会不会愤怒地让她离开，或者迁怒地朝她大喊大叫。

不，

秋空从不会大喊大叫。

再说倘若那样，也不全是迁怒——毕竟，她难道不算帮凶吗？

如果秋空不愿意去公司……也可以理解，那样就由她把之后安排推掉，虽然要和许多人道歉，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最后她敲了敲门，没有指望那边会有什么回应，刚想到要拿钥匙，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门没锁——”。

屋子里有点乱，可以接受的那种乱，各种颜色的空易拉罐摆在桌上、脱下的外套搭在沙发上——这种程度的乱。秋空也只是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侧脸落在阴影里，这时候抬头看向来客，几缕细碎的头发挡在眼前，些微地有点阴郁，其他一切都好。

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在看微博吗？”安晴放轻声音问。

“在看《古年》。”秋空收起手机，“到地灵出场了。”

安晴噎了一下。

“不该客串的，我真的不适合表演。”他甚至还稍微笑了笑，拿起风衣，“走吧。其实你可以打电话叫我下去的。”

……是啊，你不该去的。

去公司的一路上安晴在驾驶座上几乎如坐针毡，秋空一路看着手机一言不发，其实平时他也不说话，但安晴一想到他在看那部电视剧就心慌起来。

“要不别看了吧。”她开口，声音有点哑。

“什么？”秋空摘下耳机，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地问。

“对眼睛不好。”安晴尴尬地找借口。

秋空愣了愣，又笑了一下，好像真的有什么事这么好笑，“也对。”

说着真的听话地按灭了屏幕。

华域的总部可以说是安晴工作这几年最熟悉的地方了，秋空是归总部管辖的艺人，除了外部的通告，平时的录音、课程，都是在总部大楼完成的。不说闭着眼镜，她至少能低着头一路走到属于秋空的房间。

但当他们踏进中厅时，周围忽然低下几个分贝的声音，让她觉得这个地方简直前所未有地陌生。

秋空仰起头睨望回去。

他的眼神总是清澈的，于是看向别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这只是单纯的“看”，像是听见了响动，闻见了异香，于是看看，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倾向在里边。既使现在也是一样。

但说闲话的人却受不了这份视线，又是心虚地闭上嘴，又有点反而理直气壮地瞪回来。

快走吧，快点走吧走吧走吧。

安晴的高跟鞋在地上踏出急促的步声，终于穿过走廊进到熟悉的房间里，几乎秋空刚一跟着走进来，她就像逃难似的把门跟关上了。

嘭——

秋空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也快受不了这份视线了，才开口，却是安抚地说：“你也太紧张了。”

她抓着手上的日程表，像抓着一份救命稻草。

“你要是想休息一段时间，我就把这些都推了，好吗？”说出口的却是这样的话。

“不用。”

“……”

“其实你可以确认

一下，应该没剩多少了，最近应该都是《古年》那边的安排。”秋空漫不经心地说，目光落在墙上的吉他上，又移开了，“事情应该不会太多。”

安晴睁大眼睛——

她怎么没想到？

她沮丧地打开电脑，一封一封确认那些只看标题就知道内容的信，其中一封格外明显，是公司内部的邮箱，清清楚楚地写着“暂时取消秋空在《古年》相关活动的安排”。

“对……很多都取消了。”安晴酸涩地回答。

“剩下的也打电话确认一下吧，最好如实告诉对方我们这边的情况。”秋空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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