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云良（十一）（1/2）

这般过了两日，赵氏始终未离开。但有阿英在其中调和，两方相处也算和谐。

外面大雪终于渐渐停了，只飘下柔软的雪籽。雪原终见晴日，却使满目白雪更为刺眼。

已经是第七日了。

我心中有些不安，孟钊为何还没回来？但时间尚早，或许也不该过分担心。再等一两个时辰说不定就能看见他凯旋，他从不骗我。

赵氏一行人也打算走了。赵清临行前朝我感谢了几句，便道：“风雪既歇，祁公子要与我们一道出发吗？若要去寻孟少君，可以送上一程。”

我犹豫。

“或是在这继续等待。”赵清问，“只是禁制已被破坏……恐怕会有危险……”

这时知道理亏了。我无语片刻，还是打算谢绝。我又不知道孟钊在哪里，若不在这等他、他寻回来看不见我，不是生生错过。

正要开口，雪原一阵震颤，远方遥遥传来一阵低吼。我心中一跳将话咽回，朝声源望去——只看到一片连绵雪山。但声音能越过高山传出这么远，来到秘境的各大氏族中、有这般修为深厚的子弟吗？这样强的能为，不大可能是人、而该是妖。心念一转，我便想起孟钊与我说得那只冰蟒，顿时心跳如雷——那头一定是孟钊。只是不知那蟒蛇如此咆哮，孟钊又如何了？

于此同时，已站在山洞外的赵氏一行并无防备、被那声浪一震，都脚下一晃，眉头皱起。赵清神情凝重，似也不大舒服。

只有我浑身光晕闪过，并未受损。

“兄长，那边缘何会有这般恐怖的吼声？”赵渊问，脸色又青又白。

赵清凝思，“或许是哪位前辈与妖族斗法。”

“能波及到此处，怕是一场我等不可触及的恶斗。”阿英也严肃道。

这时那吼声又传来，却嘶哑痛苦更甚，能量也大大削弱。

赵姓青年眉梢一动，“未必如此。听这声音战斗将至末尾，败方已是苟延残喘，我们前去一观未尝不可。若是记载中的冰蟒罹难，稍稍得它一片鳞甲、毒齿，也是千金之宝了。”

众人沉思，齐齐望着赵清、等他做下决定。

良久，赵清才道：“罢，那就去看看吧。就是我们不去，其它听到动静的氏族也会前去。不可叫人看轻。”众人喜悦，齐声答好，便吞服了丹药纷纷祭出飞行法器。

我听他们交谈，无法按捺住冲动，立即将人喊停：“等等！”

祁英停下，于空中俯瞰我，“怎么了？”

我道：“我也去！”

赵清为难，“我们原是想出雪原，祁公子想偕同自然好说；但目的改变，反要深入雪原、危险难料，我们实在无力分心……”

我道：“我自有保命手段。若遇危险，也不必管我。”只是我无法日行千里，若想立即赶到现场，只得请人捎带。

赵清问：“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祁英若有所思：“莫非那头是孟钊前辈？”

我心中预感更加强烈，点了点头。

赵清道：“好。我会尽力护你，但若遭逢意外，我也概不负责。”

我答：“多谢。”

说罢，他请我上他的法器。一炳巨剑上站了我与他与祁英三人，只是气氛紧张，谁都没有说话。

那处地动山摇的山谷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护在体外的法器压力倍增，但尚能坚持一二。越来越接近了，我甚至能看到一抹扭动的蛇影。不由屏住了呼吸。

这时祁英忽然道：“四周还有他人，阿钏，你将脸蒙上吧。莫被认出了。”并撕下袖袍一角递给我。

我感激道：“谢谢。”若非他提醒，我真要忘了。

我们停留在山间的一处石台，向下而视：正见孟钊骑在蟒身，由它发狂发疯、稳坐如山，手中一柄剑缓缓推入它的命穴。出乎意料的是，祁钰竟然也在，替孟钊压阵，死死制着抽搐的蛇尾。四周碎石狼藉。

两人形容都有些狼狈，露出了甚少会有的疲惫神情，都是凭着毅力压制冰蟒，待剑刃全部没入蟒身，冰蟒终于奄奄一息，无力倒下。那一下山石震颤、山间嗡鸣。

“孟钊！”我见他被倒下的蟒躯淹没，不见了身影，心中着急，转头对赵清道：“送我下去！”

祁英道：“你别急，下方残局未了，如此贸然下去若被波及，你怎么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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