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晚上，启恩掀开明恩的被子，明恩穿着蓝色条纹的棉布睡衣，微微睁开眼看着启恩。

“冷。”明恩说。

启恩钻进了被子，和明恩并排躺着，侧过身在他耳边吹气。明恩知道启恩的心思。但不知为什么此时心里并不反感。

启恩记得明恩一次又一次拒绝自己，所以有点生气，没想到明恩迷迷糊糊地主动靠了过来。

“哥，你发烧了。”启恩摸着明恩的额头，有点不知所措。

“感冒要传染给你了。”明恩小声说，然后凑过来把下巴放在启恩头上。

启恩抱住明恩。明恩还在发烧，身上滚烫但不见出汗，很难熬吧。

明恩心里难受，父亲冤枉他的时候他也不是不委屈，可这么多年下来明恩的心早就冷了。进出季安家道歉的那天现在想起来就像一场梦一样。

劳累，委屈，磨损。这场病其实是这段时间明恩百般为难身心俱疲的必然结果。在季家，明恩经常能感觉到一种被磨损被抽干好像总是在强撑着什么的的感觉。

以前启恩是明恩的压力释放窗口，在累的的时候听启恩讲琐碎的废话，在忙的的时候一边骂着启恩一边打发他吃饭。不知不觉间就有一种被这种共同生活缓缓治愈的感觉。

启恩不安的观察明恩的眼睛。看见明恩苍白疲倦的脸，忽然有点内疚。

“怎么了？”明恩看着启恩小动物一样亮晶晶的眼睛。

“哥，我喜欢你。”启恩说话不走大脑。

明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恩太了解自己的弟弟，启恩只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而已。

启恩以为自己喜欢哥哥，但是明恩的欲望只会让启恩感觉到不由自主的抵触和害怕。

说白了启恩这个孩子根本没有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明明只是想要哥哥的关注，爱护。

这和情人之间的爱恋根本不同。

如果明恩真的对启恩做点什么，那么一切都毁了。明恩看着启恩，像是在看着自己手里的一个玻璃高脚杯。

“哥，你抓的我疼。”启恩惊讶的看着明恩在昏沉中死命抓住自己的胳膊，就像溺水的人抓着一块小舢板。

明恩渴望启恩，渴望听见杯子落地的那一声脆响。但是不行。明恩克制地转过头闭上眼睛，愈发昏沉。

整个床向着黑暗滚烫的地心深深陷下去，明恩面无表情地看着虚空中化生出獠牙利爪深深刺进自己的血肉。

要习惯。明恩对自己说，不会很疼，要习惯。

血狱里忽然垂下一根银亮的蛛丝，明恩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握住那丝救赎的时候，却被细细的蛛丝划破了手。

血向四方飙出来像一朵牡丹花，短暂开放之后很快就消散在黑暗中。

“想要哭，或者死。”明恩说完忽然转头看向明恩。吓得明恩坐了起来。

启恩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明恩喝了一口水，自己看着自己的感觉真的太诡异了。梦的最终明恩回头，看见了另一个自己。这梦让人不舒服。

明恩大汗淋漓，重新躺回被子里去。明恩在梦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被欲望渐渐引向无光之地。

是季安。铺天盖地的黑色里季安全身赤裸，热烈地看着明恩。

明恩的第一次是季安给的。不是不爱，没有这个选择，可爱季安太痛了，明恩知道自己出国后季安会出现在各种人的床上，索性离开前一刀两断。

幸福是不是从来就是一种幻觉而已?

明恩扶额：“是我太渣了。”明恩想要的是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启恩，或者一个干干净净的季安。

启恩和明恩两人睡到肚皮空空才起床找吃的。

他们醒来的时候居然看见父亲端坐在客厅，父亲不满的看着这两个快中午才起床的儿子，责问道：“你们两个昨晚在干什么？”

启恩和明恩刚一起从卧室里晃出来，启恩被这句责问，吓得魂直接飞出九霄云外。

明恩心想“大晚上的能干什么。昨晚我差点干了你儿子。”但他嘴上说：“我俩通宵打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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