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启恩已经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急救，然后是拍片，然后去交费，然后是手术，明恩忙的团团转，一时之间仿佛失去了感受情感的能力，只觉得整个医院分外巨大空洞。

医院的走廊长而空旷，白色的灯背靠屋顶，照向坚硬的地板。父母还在外省，不能立马赶到医院，只有明恩一个人悬着心过这一夜。他感觉到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祈祷启恩千万别有事，恨不得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启恩的命，一半恨不得启恩死了，那有关家产和父母和季安的所有事情都会清爽无虞。然后明恩的一半还会斥责另一半的恶毒，这简直是疯了。

第二天早上。明恩接到了季安的电话。明恩疲惫的神经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机械的询问：“你什么事。”

“你在哪，我们出来说。”

“我现在不方便。”

季安着急了：“我真的是有事要告诉你”

明恩沮丧地揉了揉眼睛，低声说：“启恩车祸了。我在医院。”

季安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明恩一脸的灰暗呆坐在手术室门口，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明恩一夜没睡，现在感觉头痛欲裂，揉了揉脑袋，季安的一句话让他忽然抬起头如同回光返照，季安说：“我的车昨天被人放掉了刹车油，我还没出停车场呢，车头就怼上了墙。”

明恩如梦初醒，难道启恩的车祸不是意外？“启恩车祸和你的车被动手脚这两件事有联系？”

季安撇嘴："我也只是猜测。或许是有人要针对我结果连累了启恩。"一抬头看见明恩父母提着启恩住院要用的东西也到了，刚才的对话他们大概是听见了。

季安蹭的一下收起自己的浪荡气质，表现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伯父伯母好，我来看看启恩。”

启恩出了事情，妈急的有点上头，当着众人的面埋怨明恩：“你怎么让启恩一个人开车回家？”

明恩有些微微迷茫的看着她。妈的语气好像发自内心的希望受伤的是明恩。

这份恶意来的有些突然，明恩干巴巴的解释说：“我回公司了。”

父亲似乎在冲着母亲发脾气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医生呢？启恩现在危险么？车怎么会失控撞上护栏？”

听着这一串怒气冲天意有所指的问题，明恩突然感觉到说不清的怪异的感觉，好像被漩涡吸住了，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父母到底在介意什么?

明恩很想告诉父母启恩的伤势，但是却莫名窒息般的无法开口。

见霍家父母如此态度，季安心思一转，忽然间倍感尴尬。霍家父母的第一反应是明恩策划了车祸。其实这也说得通。有人要针对季家的说法从始至终都是明恩一个人放出来的消息，很有可能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整个消息只是明恩用来掩饰自己行为才放的烟雾弹。

虽然季安并不觉得明恩会做这种事，但是这个天大的黑锅，明恩要怎么洗干净？

明恩看着季安半是幸灾乐祸半是好奇玩味的目光，心已经凉了半截子。

他又看向父亲，被至亲怀疑的感觉像冰叉子一样一击就穿透了心脏。

"你没开车，到公司干嘛去了？"母亲已经挑明了，向明恩盘问。

明恩忽然想起来，自己那天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明恩答不上来。

季安抢过话头："事情现在还不清楚，我们还是等启恩的验车结果吧。不打扰伯父伯母休息了。事情清楚之后通知下我。"季安感觉这已经变成明恩的家务事了，他一个外人杵在这尴尬，所以打了个漂亮的圆场就撤退了。

明恩的父亲霍远给明恩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询问了明恩晚上去公司都做了些什么 。电话打完父亲的脸更黑了。

霍父挂了电话，挂断电话的那声“滴”像是加了重音符号："你这些天就别去上班了，呆在这里陪着启恩养病。公司门卡给我。"

这是审判，判明恩死刑缓期执行。明恩一言不发，掏出一串钥匙递给父亲。

父亲接过钥匙串，卸下门卡和几个钥匙，剩下的钥匙直接甩在了明恩脚边。钥匙串泛着金属的光泽坠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弹了两下，哐当两声，就像两个甩在明恩脸上的大耳光。

明恩仍旧不做声，只是在父亲身边的医院座椅上坐下，顺手捡起地上的钥匙，然后握着钥匙，看向霍远，明恩的目光像冷兵器反射过来的光一样照到霍父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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