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这一棒叫你灰飞烟灭（2/2）

江泽的姿势不算正式，半个人倚靠在点歌屏前面的吧台上，侧身对着大屏幕，单手握着话筒，随性地提在嘴唇边。他的姿势挺随性地，声音穿透话筒传递出来的时候，也不是原唱那种浑厚饱满的穿透音，是一种非常低邃绵长地吐词，带着一点慵懒和一丝丝地哀伤，正好撩到所有人的脑神经上。

这段没什么背景乐的加持，更像是清唱般的纯粹。开口脆，群众爆发了欢呼和口哨声，宋青没有起哄，一双眼紧锁在江泽的侧脸上，觉得心跳跟着他的歌声，有点加速起来。

“谁叫我身手不凡，谁让我爱恨两难，到后来肝肠寸断——”

江泽继续唱着后面的词，宋青觉得这歌他听过不止一遍，但真好像从来没有认真去品味过这些歌词，如今被江泽这么唱出来，歌词变得特别有感染力，让人觉得这人似乎真的进退两难，无奈徘徊。

“幻世当空恩怨休怀，舍悟离迷六尘不改，

且怒且悲且狂哉，是人是鬼是妖怪，不过是心有魔债——”

这歌词带点戏腔的古韵，偏偏江泽的声音是那种纯现代的民谣般的空灵，他唱出来的猴子，像是从古代穿越到了现代，偏偏红尘事实的纷扰还是千年误解的惆怅。

“叫一声佛祖回头无岸，跪一

人为师生死无关

善恶浮世真假界，尘缘散聚不分明，难断——”

他唱这句的时候，可能因为唤气有点急，吐气又有点快，所以稍微闭了闭眼睛，正好头顶上转来转去的彩灯投过去一束浅紫色的光，宋青又一次感觉江泽周身迷漫着不属于当下的结界般的气场。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我有这变化又如何，

还是不安还是氐惆，金箍当头欲说还休，

我要这铁棒醉舞魔，我有这变化乱迷浊，

踏碎灵霄放肆桀骜，世恶道险终究难逃，

这一棒叫你灰飞烟灭——”

最后几句，江泽没有看着歌词，他转过头来看着宋青唱的，世间终究难逃的是什么东西，宋青不知道，但江泽对着他唱的这几句，眼神深邃澄明，声音空灵轻隐的，他真的能原地神魂颠倒灰飞烟灭了。

以至于，一曲完毕江泽把话筒放回桌上，大家欢呼完毕江泽坐回他身边的时候，他都还没从那首歌的氛围里抽离出来，看着江泽就像看着孙悟空似的，想自己踩着七彩祥云去把他从佛祖手里救出来，让他不那么不安和氐惆。

有人点了别的歌，仿佛是海芋恋的明快热恋，但是宋青的大脑里还回荡着刚才的乐律歌词，他牵起了江泽的一只手，放自己掌心里，两手捧着，揉捏握紧。江泽的手挺凉的，没什么肉感握上去能一把抓住骨骼的形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在昏暗喧嚣的房间里，隐蔽暧昧的茶几下，把江泽的手捏得死紧。江泽抽了一下，没抽出来，转头看了他一眼，把手留在了宋青的手掌间。

许诚是在嚎完了一整首死了都要爱之后，整个人握着话筒跳上了吧台，并且给音乐按上了静音键。

“我有事情要宣布！”他对着话筒喊的声音有点大，音响里传出来一阵盲音，所有人都捂上了耳朵。

“喂喂喂”他调整了一下声音，又调整了一下站立发言的位置，接着说，

“我要结婚了。”所有人放弃了捂耳朵的动作，张刊刚端起来的玻璃杯都重新磕回了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嘹亮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