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坠崖（2/2）

魅：“最好如此”

他们谁也没有发觉，乌干说话的时候，隐藏在袍子下纳加的脸，扯出一抹瘆人的冷笑。

崖底的一处小溪旁，贼小绪悠悠转醒，他微微动了动身体，娘的，真是疼死他了，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他这肉体凡胎能保持着没有散掉，并且还勉强能喘口气，一定是因为他平日里好事做多的缘故。

“醒了”

贼小绪听到这声音，以为自己脑子摔坏出现幻听了，哪知他一仰头龙烈那张冰块脸就出现在眼前。

“你.....你怎么在这儿”贼小绪说着便想坐起来，可惜一动就扯的浑身哪儿都痛。

看着挣扎着想起来的贼小绪，龙烈蹲**子按住他“别动，你的一条腿和胳膊都断了”

他这是什么命啊，贼小绪悲愤的想，刚才还侥幸自己命大呢，现在可好，下半辈子成残废了。

龙烈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用他那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安慰“不用担心，伤的不是太严重，只要仔细养着，过些时日便好了”

贼小绪稍微动了动胳膊和腿，悲催的发现他居然胳膊和腿都摔坏的是同一边，这下可好，成半边僵尸了。

“那只丑怪呢”贼小绪问“死了没”

娘的最好没死，把小爷害成这副模样，不亲手将它大卸八块怎能泄他心头之恨。

“没有，掉下来的时候正好它垫底下”龙烈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现在还晕着呢”

贼小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见那只丑怪躺在地上，刚才没注意，此刻他似乎道听不知何处传来呼哧呼哧的响声，辨别了半晌才听出是，那丑怪嘴里发出的声音，这哪是晕过去，分明就是睡着了。

贼小绪道：“它倒是皮糙肉厚一点事也没有，就苦了小爷我了”

龙烈：“幸好掉下来它垫着你，不然你可能就不是只这点伤了”

“我难道还要谢谢它不成”贼小绪气愤的说“是谁把小爷我害成这副样子的，这点伤？亏你说的出口，要不然小爷打断你两条腿让你感受一下，你这冷面和尚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贼小绪气愤的说着，全然忘记了他曾暗自发誓不再叫人家冷面和尚了。

龙烈没有理他的话，起身走了。贼小绪以为他生气了，心想他不会将小爷我扔在这荒郊野岭处自己一个人走了吧，不行，不行，那只丑怪随时都有可能醒来，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还带着一身伤，不正好等于送到那丑怪口边的现成肥肉吗。

“哎，哎，小爷我不过埋怨了两句，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贼小绪在身后大喊，龙烈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去，

贼小绪见状顿时急了“你们天道机不是一向喜欢替天行道，管闲事吗？怎么能无视小爷我这条鲜活的生命，我告诉你啊，你就这样走了，小爷我做鬼也不放......”

聒噪个没完的贼小绪看着返回来的龙烈，顿时成了锯嘴葫芦，龙烈手里拿着一片叶子，蹲在溪边舀了些水递给他。

“喝吧”

贼小绪愣愣的接过水，还没完全从这一系列反转中回过神来，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江湖大盗有生以来又是一第一次感到——愧疚了。

“你......你不是走啊”贼小绪喃喃道，话都说不利索了“那什么....你怎么也在这儿啊”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那丑怪挟制的只有他一人啊，莫非......他不能相信，谁会为了一个相识没几天的人不要小命啊，何况还是个被抓来的小贼。反正他是不会，莫非....这冷面他真的不是人，有九条命？不对有九条命的那是猫，难道.....

“我追着下来的”龙烈道，及时打断了江湖大盗不合时宜的胡乱猜测，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至于为什么追下来，龙烈自己也不清楚，他看着这小贼被那丑怪勒着脖子拼命挣扎的模样，心里莫名的就有些...愤怒，那是他很少有的情绪，其实不仅是愤怒，喜怒哀乐这些人类常有的情绪他也少有，因为不记得，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不记得在这苍茫的世间历经了多少岁月，他只知道自己是天道机的头号捕快，他肩负维护四界和平的使命，这样的标签，这份责任，就连这个名字也还是.....每个终结段醒来的时候别人告诉他的。

连记忆都不完整的人，怎么会有多余的情绪体验

这小贼虽然相识不久，且性格乖张跋扈不招人待见，可也许就是这样的个性是他所渴望的，那么鲜活张扬，不可一世的模样，他不曾有过。

他被胁迫着奔下悬崖那一刻，他夜可视物的优势，清楚的看到这小贼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还夹杂着一些....不舍，这是他第一次从他面上看到害怕的情绪，他很好奇，可更让他好奇的是——他的不舍，这么个茫然无趣的红尘俗世他在不舍什么？

也许就是这么点好奇，他坠崖那一刻，他想也没想的跟着下来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