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取名（2/2）

“是族长，还有江大人！”王二婆在楼下挥着丝帕，“快快，儿子，把媳妇儿和孙子抱出来！”

江洛大惊，连忙站起来正待阻止王二婆，却瞧见下面铺子中飞出一只黑鹰，鹰背上坐着一包着头巾的妇女，妇女怀中抱一待哺小儿。

青婴想接一下小娘子，奈何男女授受不亲，再一回想王家鹰娃是个狠角色，直接退到了森川身后。

森川也没插手，京院花正做，江洛扶过小娘子，鹰娃收了翅膀，变成一个皮肤黝黑的壮硕男人。

朝着森川福身，小娘子转向江洛，道：“大人，能否为小儿赐名？”

小娘子声音如黄莺，娇滴滴的。

绵福跑上前，趴着江洛的腿，踮着脚瞧小家伙。

“大人，俺们是个大老粗，就求着这小子能成大器。”鹰娃几乎是靠吼着出来的，“求您给赐个好听的名儿！”

说着就要跪倒，江洛倒是比他速度更快，拽住绵福，扶起鹰娃，道：“别别别，这都2019年了，咱不兴这套礼仪！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望子成龙是每个父母的愿望，名字都起不好，怕是要糟蹋了恒阳先祖的声誉！森川这几人也是，这个时候当了猪队友，一个个躲身后声都不吭。

江洛轻轻触碰孩子稚嫩的小手，源自搏动的心脏，传输到大脑神经，生命何其强大，内心止不住的感动，像是等待千年的活火山，此刻喷涌而出，岩浆炸裂，冲天而出，火热而炽烈！

“锦里开芳宴，四方来贺，眉飞色悦。要不，叫锦悦？”江洛说。

“锦悦，王锦悦，好！好名字！”鹰娃拍手叫好，小娘子娇羞一下，两人连忙谢江洛。

三口之家离去，江洛脑子闪过一个画面。正午时，楼台上，女子身穿湖蓝色锦缎衣袍，领上、袖肩上缠绕着繁复蓝色凤凰图案，乌黑如墨的长发用一根树枝簪子随意半绾着，却还是有一半垂拖到地上。身旁站着的大致四五岁的孩子牵着女子的手，穿着与她相似。

女子周身带着神韵，华光普照。而站在她身旁的孩子，虽然穿着神的衣裳，却是从头到脚冒着三十三天最底层地狱带来的黑暗血腥之气。

“今日晴空万里，天气爽朗，要不，叫晴？”女子“嗞”一声，轻轻揉着孩子发顶，摇摇头，“太单调了。九乃宇宙，牧无边际，万中合一；九天晴牧，荒野至神，叫九牧晴吧！”

九牧晴？

那个女人，是九牧晴的母亲？为什么连凤凰纹路都看见了，却唯独看不清脸？

九牧晴为什么从来没有对说过，自己还有个母亲？

江洛正迷离恍惚，绵福突然叫了一声：“洛洛姐姐？”

江洛回神，发现四人正盯着她看。

“这，说实话太震撼了。”江洛笑笑，“我以为的魔族，会像书里写的地狱那样，暗无天日，人人都充满戾气，暴力，甚至血腥的。可我看到的，明明就是另外一个人间。”

“洛洛可曾看过一本名为《五洲志》的书？”森川上下摇动着灰白雉尾扇，问道。

江洛点头，随后摇头，摸着耳垂道：“我还没看完，那本书后面全是空白的。关于魔神的介绍也是模棱两可，说魔神是大灾大难，但九牧晴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种人？”森川摇扇的速度加快，“管理不好自己情绪的幼稚鬼，发起脾气来地动山摇，天崩海裂，连神都奈何不了的小屁孩儿。”

“……九牧晴，脾气还算可以……吧。”江洛支支吾吾道，“我跟他，还算很熟。”

“洛洛认识魔神？”青婴惊愕，脖子上的银质铃铛叮铃作响，“难怪身上有魔神的味道。”

江洛挠挠肩，闻闻自己手臂，除了跑一天身上出汗之外，没其他味道。便问：“我洗过澡了，可能今天运动量有点大，等我把事情做完回去洗个澡，也许就没味儿了。”

面前几人相视一笑。

“洛洛姐姐想多了。”绵福嘻嘻嘻笑起来。

“我说了魔神是个幼稚的小屁孩儿。”森川挪着屁股侧着身子看楼下人来人往，时而有人向他打招呼，他摇着灰白雉尾扇回应。

江洛一脸错愕，京院花解释道：“我们魔有个传统，就是会在自己的物品上添加自己的标记，也许会是记号，也许会是法术，但法术容易被技高者破解，所以多数人采用的就是气味。将自己的气味散在物品上，就算遇上更强的魔，也不会被抢走，被抢走也会被对方嫌弃。方才鹰娃一家，就拥有相同的气味。”

江洛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九牧晴的物件了？

“他就是条四处撒尿的狗！”森川说，加重了那个“狗”的音调。

江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