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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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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白钦正在竹林里边比划剑招,范易卯一众人也趁休息来竹林里躲个懒。

“这集萃阁的事儿什么时候才能做得完?”白钦陡然凝力,一甩剑锋,剑气化风,划落竹叶,这句话配上他的表情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范易卯夸他剑招干脆有力,众人跟风吹,但白钦却并不满意,反倒嫌弃他们聒噪。

众人噤声,在大佬喜怒无常的日子里,这彩虹屁可不能乱拍。

他们不知白钦为何不高兴,温潮却知道,在他回庄的这么多日子里,白钦几乎没找到任何机会和温溯独处。

用饭的时候,溯儿温吞,总是最后一个来,白钦身边的位子早都挤满了,他就只能坐的远远儿的。上课的时候他不搭理白钦早是常事了,可这不懂事的小孩儿一下了课就奔集萃阁,一有闲空就去集萃阁。

这些琐事看似无意,细究下来,说是有心也不能为过。

加上平日练功的时候白钦因为落下了许多道法,又被长老们逮了去单独指导,不得与众弟子同练,自然更瞧不见他人,这一天天的,除了吃饭上课,面儿都见不上几回,更别提能说上话了,能让他叫一声都是稀罕事儿。

白钦从京都攒了两年的奇闻段子无处施展,一腔热血还没撒就都凉透了,叫谁还能有好心情。亏得他在温溯这小没良心的自顾自断了音信之后还时常念着他。

温潮递了茶给白钦解渴,慢条斯理的分析,“我们温庄集萃阁,汇聚天下珍宝,故得此名,其中几座主楼里,藏的都是稀世的珍品古书,一半以上都是上了年头的,比咱们不知大了多少辈呢。阿爷那时单纯就是个收藏癖,没想着精心打理,所以拨给集萃阁的侍童本就少,阿爹也是个不惜书的性子,这多年来无人打理,犯潮的得挪出去晒,字迹不清的都得重新送去刊录备份,这调去的弟子们都是小心翼翼的侍弄,生怕扯破哪怕一张纸,这规模虽大,不过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了,如今总还得要个大半月的吧,我估计花朝节前总该是能弄好的。”

大半个月!温潮这一席话白钦只听进去了这四个字,顿时垂头丧气起来,手下也舞的心不在焉。

“哎呀,有温秀才在那儿呢,总也轮不到我们几个操心,唉,说到这花朝节呀,这月夫子的校验竟然又提前了,可真是愁煞我也,这日子还能过吗?”范易卯对集萃阁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俗话说,“流水的学子,铁打的畏考。”白钦是愁个人所愁,范易卯是愁大家所愁,此话一出,就引起一阵如出一辙的怨言。

昆吾温门,声名远扬,不仅教授弟子术法教得兢业优秀,更注重传道授业,庄上的私塾先生差些中过举,不过才华却是昆吾地界上有名的,更以“严厉”有名,每次的考题都是刁钻古怪,让弟子们百思不得解。

故而弟子们每到一月的中旬校验的时候就分外愁苦,没一个脸上有好颜色的,只除了温溯。

“二师兄,你与温秀才好好说说,夫子每次不都会把题先给他嘛,你与他通通气,这要考砸了,哪还有心情过节呀!”吴兴从旁出主意,想借借温潮的面子跟着赏光,范易卯也跟着他附和。

温潮却摇了摇头,“溯儿这些时日一心都扑在集萃阁了,好些日子都没去致知堂了,沈夫子哪有机会把题给他,再说了就他那性子,我这亲哥都不一定能问他要得到,你求我倒不如求白钦呢!”

说着又转向白钦,“他从前对你一口一个‘钦哥’,喊得我都醋了呢。”

几人一经提醒就齐刷刷的看向白钦,带着幼鸟一般嗷嗷待哺的祈求期待的眼神。

确实,温溯待白钦与旁人不同。

白钦一时被看得有些不痛快,

不是因为尴尬,而是因为他如今一点儿都没感受到这点儿不同而不痛快。

“是啊,大师兄,温秀才说不定能给你几分薄面呢。”

“大师兄,你就去要要看呗。”

“拜托了,大师兄。”

……

一群大男孩子,为了份考题折腰,还这么腻歪的冲他“撒娇”,他后背一阵战栗。

“你们这算盘倒打得精,可我回庄第一日后就再没与他说过话,我怎么去要?”不提还好,这一提,白钦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日都见不着一回人,还不如我去沈岩的书院偷题来的快些呢。”

他这是说的气话,没人敢真去沈夫子那儿偷题呢。

“哎呀,大师兄,你如今这地位,还比不上浦园那几株招藤呢。”吴兴笑他,“秀才一日奔三回浦园,你却见不到一回,哈哈,有趣。”

正打趣着,冷不妨“啪”的清脆一声,白钦扬手利落的拍上他的后脑勺,众人幸灾乐祸。

“都是你,给他弄得那破玩意儿,魂儿都给勾去一大半了。”

“呵,我说,温秀才将来的媳妇儿都不一定有这么宝贝的。”范易卯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给那几株招藤打得比喻,觉得特别妥帖,想想又觉得自己是个比喻鬼才。

一阵儿笑闹后,众人都散了,去练功去了。

这么大的男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烦扰什么的,来得快,去的也快。

范易卯跟吴兴走在后头,还在回味,声音飘到白钦耳朵里,“你说,书呆子将来娶的媳妇儿得是什么样儿的?”

白钦摸着下巴,不禁认真的想起来,必须得比温溯白,比他瘦,比他矮,比他乖,比他软,……他转念想想,觉得这样儿的姑娘估计稀有,又不自觉摇摇头,觉得好笑。

温潮看着,以为白钦还郁闷呢,不免出声安慰,“你别多想,溯儿性子慢,许是还没适应你回来吧。”

白钦回神点点头,望着风吹起的片叶簌簌的竹林,但愿风过无痕。

温溯此时在集萃阁里猛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受风寒了?早春寒凉,得多注意些。”温致霖听到后出声关怀。

“没事,应该是灰尘扰的吧。”温溯皱眉揉揉鼻子,“眼下还不能休息,实录编好后还得忙着准备过节呢。”

……

是夜月上柳梢,温溯起夜的时候听到书房里头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倒并不害怕,庄上守夜森严,放进不来什么贼盗,唯恐是些蟑螂鼠类的不干净的东西,于是便慢条斯理的吹亮火折子点起蜡烛,举着白烛往前一照,那身形,明显是个人。

那人警觉得很,听见动静就立马转过头来,昏黄的烛光映出他清俊的面容。

温溯揉揉眼,以为自己瞧错了,可开着的那扇窗是他从前最爱翻进来的一扇。因为离着他的寝房进,温溯后来就不爱上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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