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空少vs小先生（1/2）

1

“要是你能让这位先生高兴一点，别说是复职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捏着封黑漆漆的，只有日期和地址的邀请函，空少几乎是从清晨枯坐到午后。

他不太明白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只是旅行途中遇到一个长得好看一些的、态度好一些的空少而已，要电话不成就塞电话，塞电话不成就再次乘坐航班……反反复复地纠缠纠缠纠缠。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一周前同事还唏嘘他遇到“疯狂追星族”，后来就……什么早就看他有问题啦、仗着自己好看玩弄别的空姐啦、和头等舱的富婆乘客私联啦、曾被富商送过很贵的礼物啦、终于被富豪千金戳破虚伪表象啦……

从莫名其妙到百口莫辩，从悲愤到麻木，也就是一周时间。

不就是停飞嘛，不就是接受调查嘛，不就是调查结束之前都要好好反省嘛。

可笑。

看到这封邀请函的时候，空少简直要笑出声了。

2

冬季天黑得早，才五点半，太阳就陈下去了。

空少站在那别墅门口，深吸了口气，又呼出白雾，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梦是醒，该往前还是后退。

只觉得心有不甘。

他随着管家一路走向宅子深处的时候，灵魂和肉体都快要分家了，一时被恐惧震慑，一时又被求生欲驱使，直到他停在终点。

很多时候，物理上的一道门也是命运玄学的开关，有些人看似掌握着最终决定权，其实都身不由己的。

3

那屋里摆了什么放了什么，灯光是凉是暗，空气是甜是香，空少已全不记得了，他只看到房中一张很大很大的床上，深蓝色的被窝里躺着一个人，是与他曾有一面之缘的小月季。

小月季微睁着眼，似看他了又似没看，只朝他的方向摆摆手，又轻轻拍了拍身边。

空少直觉得脚下心里都冷冰冰沉甸甸的，月季凋零了。

4

那是一次格外漫长的飞行。原本14个小时的飞行计划因天气原因而延长到了将近20个小时，停靠、等待、盘旋，别说机组，就连乘客都疲惫不堪。

空少已经不太记得起那次飞行中遭遇了多少状况，只记得那次头等舱里唯一的乘客的模样。

那位小先生穿着宽大的卫衣和运动裤，露在外面的手腕和脚踝都细瘦苍白，脚比正常男性要小一些，整个人瘫在平铺的椅子上，周身散发着“不要理我”的气息。

头等舱里什么人都有，所以他用帽子遮着脸，所有回答均以点头摇头代替，也没有人会额外注意。

直到飞行超过十五个小时。

原定的计划确定落空，不知终点的等待催生焦虑，几位空姐被拖在经济舱里，折返回来取水的空少第一个看到了小先生帽子下的真容。

长及脖颈的头发，黝黑的双瞳，过分夸张的长睫毛，好看的鼻子，殷红的嘴唇和惨白的脸。空少穷尽他贫乏的想象才得出结论，那天的小先生，像是幽暗夜里突兀绽放的月季花。

空少承认，他当时对这位美貌的同性使出了异乎寻常的耐心、温柔、体贴和关照，几乎达到了他职业的巅峰水平，但绝无任何越界的暧昧的行动。

实际上这位小先生也只是沉默而已，后来飞机落地他就走了，像雨落大海，再无音讯。

谁能想到呢，今天又遇到。

5

空少褪去大衣，身上是按照要求穿着的空少制服。

他花了许多心思与努力才披上的职业荣耀，被神经病纠缠而毁掉的蓝天梦想，今日变成上司讨好权贵的情趣衣衫，而他最终选择了穿上。

比让他光着还要羞耻，比当初要他停职还要屈辱。

他这个人，和这件衣服，没差。

6

走到床边，空少单膝跪下，像当时跪在头等舱的座椅边一样，脸上是温柔和煦的笑，他说：“小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床上躺着的小先生被他拉着手有些不解，听他这么说好像更迷糊了，脑袋微微侧了一下，也不知是要点头还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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