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晨星（七）（1/2）
陈义哲和赵泽恺从窗户外面爬到了屋顶上，这一举动吸引了不少变异狗，它们围在二人身下打转，张着嘴一个劲儿吠叫。
“好吓人，”陈义哲翻到屋顶上，心有余悸，“感觉它们随时都能跳起来咬到我。”
“不会的，”赵泽恺小声说，“我保护你。”
陈义哲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打趣地说道：“恺哥……你好甜啊……”
赵泽恺一愣，脸颊有些泛红，沉默了许久，就在陈义哲都快把刚刚说的话忘掉的时候，他突然来了一句：“只对你甜。”
“啊？”陈义哲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泽恺此时正蹲着身子，他仰起头，从下往上地看着他，表情有些局促：“我说……我只对你才这样。”
“啊……”陈义哲有些尴尬地笑了，“所以我，说你甜嘛……”
“嗯，”赵泽恺重复道，“只对你甜。”
赵泽恺端起枪筒，对准了对面写字楼的外墙，一扣扳机，铁爪带着钢化绳索猛地飞了出去，赵泽恺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死死扣住筒身，这才没有脱手。
铁爪牢牢卡在了外墙上，赵泽恺用力拉了拉绳索，似乎很牢固的样子。
“一会儿让小辉先过去，他最灵活，”赵泽恺说，“你跟在他后面一起过去，你们把车开过来，其他人先上车。”
“你呢？”
“我得想办法把你这个枪给收回来，以后还能用。”
“别收了，以后我再做就是了……”陈义哲担忧地说，“当时时间比较紧，我还没研究透怎么通过枪筒控制铁爪的开关……”
赵泽恺摸了摸他的头：“你做得很好了，跟谁学的？”
“电视上看的，我觉得有意思就自己研究了。”
“你真厉害。”
“别夸我了恺哥……”陈义哲低下头，“怪不好意思的。”
“在我面前，你不用不好意思。”
俩人将枪筒固定在这边的一个排风管上，长度刚好够，他们也有点儿担心，怕绳索不稳，回头小辉过去的时候掉下去，那就真成了变异狗的盘中餐了。
“恺哥，小辉和秦科……之前犯了什么事啊？”
“秦科是开车撞死了人，”赵泽恺说，“你看他也不像坏人对吧？他开着卡车撞死了一家子人，我们没有问他原因，他只说他不后悔，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撞死他们。”
“小辉呢？小辉多大了啊？”
“小辉23了，看着小，他的事情，我们就不清楚了……你也看出来了，他不太说话，就连审讯的时候都不说话，但我听说，他是我们这几个里面最严重的，我猜很大部分可能，是贩毒。”
“贩毒？”
“嗯，他没跟我们说，但是当时关我们的监狱里有一个特别嚣张的毒贩，平时张扬惯了，但见了小辉，居然声都不吭。所以我怀疑，小辉可能跟毒品有关，而且他在他们那个圈子里，还挺有分量。”
“我挺害怕毒贩的……”
“义哲，小辉不是坏人，”赵泽恺说，“我们都不是坏人，虽然你接受起来可能有点困难，但是你换个角度想想，现在这种情况，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活下去，所以我们也不会害你。”
陈义哲睁大了眼睛，捏了捏赵泽恺的手：“我知道的，我很喜欢你们的，没觉得你们是坏人，你们还救了我的命，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我就是不想你因为我是死刑犯，就对我有看法……”
“不会的恺哥，”陈义哲连忙说，“你对我最好了！那个，
恺哥，我们下去吗？”
赵泽恺微微愣神，摇了摇头：“我在上面呆一会儿吧，你下去的话我帮你。”
“不用！”陈义哲原地坐下，“我陪着恺哥！”
赵泽恺埋着头笑了，也坐下来，俩人肩膀挨着，赵泽恺只觉得一阵热浪从肩膀席卷到全身。
“义哲……”
“怎么了？”
赵泽恺踌躇着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陈义哲看着他，“特别好啊，怎么了？”
赵泽恺不敢看他，沉默着不说话，还好楼下的狗时不时嚎几嗓子，气氛显得不那么尴尬。
“恺哥，我挺喜欢你的，”陈义哲说，“但是给我点时间好吗？”
赵泽恺惊讶地转过头来，陈义哲正微笑着盯着他，眼睛里含着一汪柔情。
“我下个星期就成年了，”陈义哲继续说道，“到我过生日那天，我一定给你个答复。”
赵泽恺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他知道陈义哲之前喜欢黎海，也知道他已经被黎海拒绝了，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有点趁虚而入的嫌疑，但陈义哲很照顾他的感受，愿意给俩人一些时间，这么说来，其实他已经很满足了。
赵泽恺忍不住，将手指伸到了对方的脸颊上，陈义哲没有躲开，他就轻轻地用指腹触碰对方的皮肤，在这个过程中，陈义哲一直认真地看着他，眼睛坦荡而清亮……
赵泽恺慢慢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嘴唇靠近陈义哲，他耳边尽是自己心脏的轰鸣声。手指收紧，他一只手撑在陈义哲身侧，另一只捧住陈义哲的脸颊，然后将嘴唇贴了上去。
俩人都没有动，赵泽恺没有深入，陈义哲也没有拒绝，赵泽恺的耳边像是响起了时钟的嘀嗒声。
一秒、两秒、三秒……
俩人分开，陈义哲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他。
“对不起，”赵泽恺握住他的手，自己身体有些颤抖，“我怕一个星期后，你拒绝我……现在，至少我亲过你了。”
陈义哲眼角有些湿，他咧开嘴，虎牙露了出来，更显得他透着股少年气：“今天先这样吧，剩下的，留到我生日那天，再继续。”
赵泽恺睁大了眼睛，似乎不太相信陈义哲方才说的话……这是，提前答应了吗？
陈义哲第一次见赵泽恺惊呆的样子，觉得特别可爱，说道：“恺哥，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他像是怕有人听到似的，凑到赵泽恺耳边，小声说：“恺哥，你这么甜，我还没尝够呢……”
既“恺哥惊呆了”的表情之后，陈义哲又见识了“恺哥脸红到不行”的样子，陈义哲觉得有趣，但又不敢继续戏弄他，便轻轻抓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他把头靠在赵泽恺的肩膀上，额头贴着对方的脖子，薄薄的皮肤下传来的温度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柔软起来。
自己的手被陈义哲握着，赵泽恺觉得，就算今天死在楼下的狗群里，也是值了……
邵翊甄明显看出了赵泽恺有些不在状态，俩人从屋顶回来之后，陈义哲倒是挺正常的，赵泽恺的眼睛却一直在出神。
“醒醒赵泽恺同志，”邵翊甄揶揄道，“我不管刚刚你和陈义哲同志在屋顶发生了什么，现在组织需要你即刻回到备战状态。”
赵泽恺没搭理他，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然后仔细回味刚刚那个浅尝即止的吻，和陈义哲在他耳边说的撩拨人心的话。
“我的天……”邵翊甄感叹，“咱组织里最理性的同志沦陷了，陈义哲同志，你老实告诉我，刚刚你们在屋顶……几次？”
“什么几次？”陈义哲似懂非懂地问道。
“我换个方式问吧，你和赵泽恺同志，谁上谁下？”
陈义哲怔了怔神，立刻解释道：“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啊……那到哪一步了？”
“不用你管！”
邵翊甄一边笑一边跑到黎海身旁：“黎哥哥，你看陈义哲都有归属了，你什么时候从了我啊？”
黎海刚刚一直在清点食物，没注意到那边的对话：“小哲？他归属谁啊？”
“反正不是你，你看看在墙角坐着的那位，”邵翊甄朝着赵泽恺抬了抬下巴，“你看看他迷离的眼神……”
“他俩——”黎海诧异地张开嘴，“他俩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直有苗头嘛，我没掐而已。”
“不行！我得去问问！”说完黎海就要去找陈义哲，邵翊甄本想拦，犹豫了一下就放弃了，让他俩聊聊，让陈义哲和赵泽恺的苗头窜猛点儿，黎海也能踏实地往自己这边靠。
陈义哲在一个空房间里摆弄无线电，黎海推门走进去，他就抬头笑着喊了声“黎哥”。
“小哲啊……”黎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和你恺哥……是怎么回事啊？”
陈义哲神色一滞，有些尴尬道：“他……追我。”
“那你答应了？”
“算是吧……”
“你原先不是喜欢——”
“是，我原先是喜欢你，”陈义哲丧气道，“现在又喜欢他了，我就是渣。”
“这话说的，小孩儿，”黎海也坐到他身边，伸手揽过他的肩膀，“我没别的意思，赵泽恺是个特别优秀特别有担当的人，你跟着他我当然放心，这样我也就不用担心你的安危了……你现在还小，我是怕你只是想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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