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眠夜（1/2）
这样凄惨的死状若要说是普通事故未免荒唐，鬼怪作祟倒是更合理的解释。这也侧面证实了他们的猜测，问题应当就出在这位公子哥身上。
韩沐忽然说：“说起犯人的婚纱和婚戒，既然杨穆订过婚，保不齐猫腻就出在那位准新娘身上。”
“娶了个漂亮小姑娘然后被小姑娘弄死了？”胖子啧啧称奇，“你们怀疑这姑娘就是鬼？那也太惨了吧，娶个艳鬼回家，睡都还没睡到就死了，真亏大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在座的两个女士脸上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肖睿明：“另外，杨穆本人及他的未婚妻的信息在网络上没有太多的线索，毕竟他们也不算什么公众人物，恐怕还得从王路那边入手。”
夏岁翻了翻衣袋，将下午收来的王路的那张名片掏了出来，放在桌面上：“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问吧。”
在那张名片的人名下，一串手机号被放大加粗，印得相当明显。
*
“未婚妻？”
监控室的免提座机里传来王路的诧异的声音。肖睿明负责交涉，余下的一干人则围着电话挤成一团，个个都把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
肖睿明抬手，示意其他人安静，随后语气缓和地问：“是，你对她有什么了解？”
王路有些犹豫：“问这个干什么？”
肖睿明还想周旋，却听见夏岁在他身后轻声说：“诈他。”
于是到嘴边的话便成了半真半假的威胁：“这就得问问你了，你们老板家的小少爷为什么会死，你应该比我们清楚。”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话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肖睿明看了看夏岁，见夏岁摆了个“继续”的手势，思索一阵，又加重了语气开口：“您既然是花钱请我们办事，一而再再而三地遮掩情况可不太合适，这么重要的消息还得我们用自己的人脉来查吗？”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对你们老板的家事也没有兴趣，但当初那小两口那些破事和今天有没有关系，您扪心自问，自己心里没有个答案吗？”
这话就说得有意思了，山南海北绕了一圈，其实什么也没提，但偏偏就装得好像“我们什么都查到了，就差确认流程”一般。
肖睿明抬起头，看到夏岁示意他火候到了，又冲他比了个拇指，不知为何有些控制不住地嘴角上翘。
王路当然不傻，但他也能听明白这是被猜到了什么，但他到底对众人有所求，这时候也就老老实实地退了一步。
“那都是误会，”他低咳了一声，“好吧，你们需要什么？地址？电话？不如明天我请她过来和你们面对面聊聊。”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话说得座机这头的人都齐齐一怔。
怔忪之余，加乐悦小声且失望地嘀咕了一句：“原来没死啊……”
正中所有人的心声。
虽说过程出乎意料了些，但回过神来的肖睿明还是记下了那名叫齐雨的女士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王路交代完这些，警告道：“按说这些事我不该透露，你们做事可要注意分寸。”
他顿了顿，又摆出一副掏心窝子的安抚语气：“我们是绝对信任你们的能力的，不管是商业竞争还是真有什么恶鬼诅咒，你们只要拿出个证据和结果来，我们自然会想办法找人处理，别的不要深究。”
他说完也不管这边的回复，急匆匆地便挂了电话，是以肖睿明把座机的免提关掉时，几个新人颇有些嫌弃地开始小声嘟囔了。
“秃子要我们查真相，又不要我们管太多，任务这头却要我们又查真相又杀鬼，他们就不能统一一下说辞吗？”加乐悦瘫在椅子上伸了伸腿，“我们又不想管闲事，这不是那个奇怪的系统逼的吗？”
夏岁靠在监控台边敲了敲桌子，笑着说：“往积极的方向想，他的恐惧和威胁未尝不是一种辅证。让这种公司高层管理急于掩盖的无非两种事，一种是不便外泄的内部丑闻，一种是与他有牵连的违法案子，无论哪种都可能背着人命官司。只不过眼下跳楼案对他的影响已经接近泄露机密的后果，他才会冒着风险允许我们调查。”
“但若我们没有击中痛点，他决不会多说这么一句的。”
“所以这恰恰证明我们目前的方向是正确的。”他下了结论，又将话锋一转，“现在时间也晚了，登门拜访不合适，不如一会或明天打个电话过去。顺便既然天黑了，我们互相验证身份吧。”
加乐悦默默地把架到监控台上的腿收了回来，再度变成了蔫头耷脑的样子。
众人的验证结果也并不意外，所有人都顺顺当当地把暗号对了出来。而综合下白天的情况，除了夏岁手上的伤和加乐悦在三楼中了邪似的症状外，其余人也未表现出什么异常。
如此一来，最值得怀疑的人倒成了始终脱离队伍的陈申。
“你们这队友可真麻烦，”苏别啧了一声，“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留我们在这里互相猜忌。”
胖子拍着肚子摇头晃脑地说：“那老哥才叫聪明，队里就一个狼，必然得打倒钩，白天看不出来，晚上就开屠杀人，他要不是狼，跟着大部队反而危险，他要是狼自己走也不容易漏破绽，等人落单单独击破就行。”
“狼人杀高手啊，”加乐悦赞叹。
“所以话就绕回来了，”胖子贼心不死地看向夏岁，“你们两个老人肯定有自保地能力，但我们可没有，你们既然有多的装备，给我们新人把枪不过分吧？”
夏岁没搭理他死搅蛮缠的话，插着兜就往门外走：“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商量下晚上睡哪儿和守夜的问题。”
他走出监控室的大门时，却扭头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电梯边探着头往下看，不由得眯起了眼，心中升起了些主意。
*
陈申凑在被撬开的电梯门边，打着照明手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电梯的内里。
他自然能想到这里有问题，却不打算和夏岁几人一起调查，一方面是对不知真假的夏岁有所忌惮，另一方面也有拉高贡献占比的心态，若是他能提前于其他人找到那个女鬼并杀死她，那么整场任务的贡献比他便能占到50%以上，从而可以获取额外奖励。
陈申对自己有信心，或者说他对自己收在储物空间里的那些装备有信心。
正看着的时候，他听见身后走廊里远远传来带回音的脚步声，连忙把手里的电筒一关，闪进了拐角深处，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电梯那侧的情况。
监控室门里透出的光给来人拉下了极长的影子，走廊顶那时明时灭的白炽灯让走廊一瞬明亮，一瞬漆黑，这让他看不太清对方是谁。只能看见那人到了电梯门口，将电梯门缓缓拉开。
在白炽灯亮起的一刻，他纵身跳了下去，消失在电梯间门口。
在那瞬间，陈申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人影的脸——恰恰是一直在他的怀疑名单上的夏岁。
真正的夏岁不可能这样毫无戒备地跳下去，那无异于自杀！他就是那个鬼，他一定是那个鬼！而这座电梯就是他的老巢！
陈申猛地跳了起来，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激动地开始往监控室跑，但就在他刚走到门口将手搭在门上的时候，脑子却忽然冷却了下来。
他本想将自己所见的这幕告诉其他人来指证鬼的身份，这时候却突然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要说？
留着鬼在那帮新手中间，让它帮自己清理多余的新人、跟肖睿明自相残杀不好吗？
他和夏岁有矛盾队伍里已经人尽皆知了，由他来捅破这个问题只怕还会被当成打击报复，倒不如等鬼把其他人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再来补一发子弹。到时候菜鸟们死光了，分也是自己的了，坐收渔利岂不舒坦？
这么想着，他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
巧的是，正在这时候，门里的讨论声悄然透过一扇不隔音的门悄然钻进了他的耳朵。
加乐悦：“要是那个姓陈的是鬼的话，我们就可以不用管他了吧？”
向婕：“什，为什么呀……”
加乐悦：“你们想，鬼如果冒充了人，那原本的人会在哪里呢？”
苏别：“被抓起来？被杀了？”
加乐悦：“我猜是被抓起来了，杀没杀不知道，但如果放着鬼不管，原主最后肯定会死吧？就那个人，刚开始那个态度，你们想想，救了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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