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决定 下（2/2）

朴春似乎一点也不害怕青年手中的尖刀。

“我相信你，因为咱们俩都是怪物，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异能者，这或许是上天的指引，况且是你救了我，希望你发挥天赋，协助你驱魔，一方面是好奇，更多的是渴望，我想磨炼自己的异能，最后嘛……暂时不好说，反正尽我所能。”

“可以。”

吕立辉点了点头，刀柄沿着虎口一转，刀身夹在胳膊上，反手把刀递给了朴春。

少女也是深深呼吸，形式上地抬高了刀子，对准吕立辉，她问道：“你从几岁开始学习通灵师的本领，为什么你混的那么凄惨，家人也不考虑让你做这行？”

“小学三年级，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以看见鬼魂，我问父亲为什么，他就把家族传统讲给我听，父亲从爷爷那里学了五成本领，而我只有父亲的两成才能，由于起步又太晚，错过了修业通灵的最佳时间，算个半吊子，也没想过靠它吃饭。”

朴春叹息了一声，又想开口，吕立辉示意把刀先还我。

“现在又轮到我发问，别说这夜里冷，你穿得足够厚实，还在发抖，证明你害怕了，既然害怕为什么要跟我驱魔？我不怀疑你的本事，但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忘掉驱魔的事儿吧，好么？”

朴春摇摇头，咬着牙一言不发。

这个回答显而易见了，吕立辉最后的劝阻也未能打动少女，可实际上呢，他又担心少女打退堂鼓，因为在这样的诀别之夜，身边有人相伴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接过逼问真话的刀子，朴春犹豫着，终于还是说道：“你跟歌湖，到底有何恩怨？”

借着皮划艇上明亮的灯火，吕立辉将吹梅的事情告诉了朴春。

“她就在这里淹死，也是跟着家人划船，本来这是一场不容置疑的意外事故，但在我眼里无异于谋杀，这也是我修业通灵的原始动机，水鬼比陆地上的鬼混更阴森，我没有打赢它的把握，所以拖延到了今天，生活一团乱麻，我也受够了扮演一个乐观积极的青年，自古杀人偿命，管它是人是鬼。”

“这还不够明显吗，上天让我们相遇的理由！你有技术，但武力不够全面，我有武力，却看不到鬼混，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驱魔！”

还是有些牵强和不放心，吕立辉更认同朴春的宿命论，相遇必有原因，早上便秘多蹲了一会，有可能就错过了公交车上的一位美女，要不是去给保安室送饭，朴春也叫女鬼害了性命，一身本领无处发挥。

将刺身刀收回皮套，吕立辉已经不再质疑朴春的决心，她不是普通的美少女，比普通蠢了那么一大截。

从包里拿出「厉鬼指针」，这仪器早就嗡嗡作响，超自然感应接近了极限，而且为湖下的水鬼给出了参考数值。

附身朴春的怨念型女鬼，灵力值基本在20左右，个体存在差异，但这肆虐歌湖的水鬼，仪器毫无保留地将参考数值定位100，指针来回摇摆，证明他们与水鬼已经十分接近。

也有可能，水鬼正在湖下追着皮划艇！

看到仪器发出异响，朴春心知出事了，她催促道：“赶快，将你通灵视野分享给我！现在我什么都看不到！”

“别急。”吕立辉将仪器丢回背包，“所谓通灵视野，那是能够连接阴阳两界的瞳术，作用跟过去的雷达有些相同点，通灵的最大代价便在于，你释放出的信息磁场也会被恶鬼接收到，它会看到你，并攻击你。”

说完，吕立辉侧耳亲听，缓缓地将刺身刀再次拔出来，他招呼朴春往自己这边凑合。

刀柄末端贴着朴春的额头，青年告诉她：“别害怕，你接下来看到的，便是我通灵后的视野。”

话虽如此，朴春早在心里做了思想准备，但当吕立辉真正将通灵视野分享给她，少女还是被吓得差点尖叫出来。

——鬼火

湖面上漂浮着幽绿色的鬼火，虽然分布比较散漫，但密集的地方犹如萤火虫一般，朴春吞下口水，颤声问道：“这些鬼火是什么东西？”

“靠近湖边的死者。”吕立辉说道，“你可以把它们理解成意识的一部分，早已不能算作完整的意识，由于那些死者离开人世数十年甚至上百年，这些思念和怨恨却留下来，鬼火没有记忆也没有目标，它们只是一些存在体，有时会被其他灵力强盛的鬼混吸收，极小概率会主动袭击人类。”

讲完鬼火的事情，朴春意识到吕立辉的言外之意是叫自己别怕，湖面上太过安静，她甚至听见了心脏砰砰跳动的回响，吕立辉是没有救生衣的，她始终惦记着这个，自己来到此处的重要目的，便是确保吕立辉平安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