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梦方醒（1/2）

第一次接吻，那是在令人迷恋的夏天，凉水洒在地面上会立即蒸发，吕立辉坐在花坛旁边无所事事，那个下午教学楼搞卫生，他提前完成了任务。

很自然的，吹梅跑过来找他，一些同学还在忙碌，操场上有人踢球，阴凉的地方围着一群女生，穿着白衬衫的教师顶着大太阳，神色匆匆地走进了教学楼。

眼前看到的全部景象都是如此安宁，吹梅在吕立辉身边坐下，少年少女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轻轻地将嘴唇触碰到一起。

时至今日，吕立辉仍然没有忘却那软软的一吻，不久之后吹梅便死于意外，她在歌湖溺水身亡，尸体相隔了几天才被打捞上来。

排除谋杀和自杀，当天吹梅与家人在湖上划船，少女意外失足落入水中，普及救生衣是之后的事情了，可怜的吹梅就那样离开了人世。

放下空酒瓶，吕立辉听到天花板的吊灯发出电流声，自从吹梅死后，他的生活越来越糟，勉强读了一间普通高中，最后也没能考上心仪的大学。

吕立辉站在卫生间里，他看着镜中的自己。

十年了——

这十年中的每一天吕立辉都很迷茫，他虚掷光阴，无所事事，付出了努力却什么都做不成，到了最后，留给吕立辉的只有这块能够封印恶鬼的木牌，用以自卫并且对超自然生物具有杀伤力的刺身刀，他是驱魔通灵师，这份血脉代代相传，刻印犹如诅咒般流入了基因，吕立辉做不成别的，他只有驱魔的本领。

所以，他才知道吹梅并不是死于“意外”，歌湖里藏着水鬼，专门谋害无辜的旅人，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被恶鬼所害，但吕立辉不认识他们，也就没什么触动，可他无论如何也原谅不了歌湖的水鬼。

“十年了，差不多到了清算的时刻。”

辞掉了饭店厨房的工作，吕立辉在那个晚上剪短了头发。

他用电推自己理发，告别邋遢和油腻，双重意义上的热火朝天，他回响到厨房中忙碌劳累的场景，每个人脾气都很臭，多少患有一些隐疾，皮肤也特糟，吕立辉很高兴自己能离开那里，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早上九点，宾馆准时给吕立辉打电话，厨师长火冒三丈地在电话里吼道：“几点了，你死家里了吗？咋还不来上班？”

“领导，你知道现在外面什么天气吗？湖水早就融化了，不久之后金城会迎来第一场春雨，风景这么美好，我为什么要去上班？”

“吕立辉，你发烧了，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赶快给我滚到厨房，不然我开除你。”

青年听到厨房的水壶响了，他用脸夹着手机，赶去把火闭了。

“这你就说错了，领导，我想休息的时候就休息，需要通知你吗？”

能够想象到，如果现在吕立辉站在厨师长面前，那个大老粗会忍不住用刀劈了他，领导磅礴的怒气透过手机话筒传达进吕立辉的心中，他知道对方怒火中烧，怒了，想杀人，却无处发泄这股脾气。

“你是不想干了，对吧，吕立辉？”

“是的，但这可能不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等我有钱了，去你的饭店吃饭，我会让你亲自用刀给我片烤鸭。”

“吕立辉！你凭良心说，这个厨房亏待过你吗？！”

“亏了，你们总是喜欢谈感情，处哥们，唯独钱不到位，工资低的可怜，做最苦的工作，拿最低的薪水，以后中华美食由您继续发扬光大吧，我哪凉快哪呆着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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