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豺辈何鲁钝 岂堪英豪论(2/2)
嗤的一响,剑气似涟漪般泛开。
来刃甫触,持者相觉虎口如遭电击,难以握持。
于是唐刀接连落地,锵啷纷起。
四捕胆战,惧恋此间,争相逃离。
余下二捕,乃以上下两路猛攻崔阿鸯。
崔阿鸯稍举银枪,先以“搕法”,向上路之捕百会一敲。
此捕大惊,慥把唐刀横抬。
崔阿鸯迅速变招,乃以“点法”,闪电般刺往下路之捕。
此捕见了方才虚惊,情觉是招或许有诈,故无遮挡,心想:“如他打算杀我,我这时出手,抢夺先机,同僚也能补上一刀。若不是,那就更妙。”
收兵转攻,径斩崔阿鸯的左肩。
崔阿鸯果然改变,腕竟上提,枪尖一搠,即中此捕左肩,往上轻挑,便将一块连皮带衫的血肉掀了起来。
此捕登时难承,剧痛之下,激泪如雨,不敢再攻,忙弃唐刀,退在一隅,心中苦道:“后发先至,岂不可恨!”
余下一捕,他观崔阿鸯使了虚招、转击同僚之时,即便奋挚唐刀,向崔阿鸯左脑倏斩。
徐信凉览在眼内,势以“偃月”,后发先斩,正中余捕左项。
哗的一声,项开一道,热血井喷而出。
余捕一瞬剧痛,顿失知觉,惟手捂伤,但仍未止,脸色旋而煞白,四肢无力,跪倒在地。
六捕既除,崔阿鸯才现惊喜之色,欣然道:“徐少侠,不想你我能在这里遇见!”
徐信凉问道:“是你的败将告知王涯?”
所谓败将,即东门巷内所遇之捕快刘向。
崔阿鸯摇摇头道:“不是。我跟你分别以后,犹是到处寻找父亲所在,却见王戎命人追捕你跟阿方。我就赶回捕役司中,恰遇阿方,得知你与他曾在捕役司旁有过争执,使途人恐慌,大抵为他们报信。”
缓缓又道:“后我二人教巡逻的捕快发觉,阿方有要事在身,便将先走,我就负责拦人,且战且走。待得阿方脱逃,捕快知了我所用意,于是兵分两路。其中一半,死命追我至此。”
徐信凉恍然大悟,心道:“我也想过途人报信,使王戎知秦竹与黄松前辈之情,不单伤及蕴文兄,兼害了他!但他执意要留蕴文兄,我实难劝。”
表却言道:“败将未说,应是不遇王涯,寻找崔鹃前辈之事,务要加倍小心。”
崔阿鸯久觅未果,难免丧气,叹道:“我几近翻转宝华,但无父亲蛛丝。”
徐信凉观来崔阿鸯身体轻瘦,唇枯开裂,盖滴水粒谷未进之故,因而劝道:“金通人身负重伤,必不弃走崔鹃前辈。前辈醒目,替金通人养伤定留一手,要之不能害己。只待金通人出关之时,也为前辈自由之日。当前你务要去寻,只是求早相见,但不可废寝忘食,否则出师未捷身先死,崔鹃前辈后来归还,我该如何向他交代?切记,行动万般仔细,勿教王戎部属撞见。”
崔阿鸯竟时惟搜,用情至深,未觉饥渴,经了徐信凉提及,腹登感空,又谂徐信凉猜想极善,恨道:“按徐少侠的说法,父亲或在隐秘山林洞穴之内,我却总往明处,真是不该!”
徐信凉于心不忍,说道:“马踏长途,饱食方行。你既知目标,自需饱腹,始有足遍山野之力。”
崔阿鸯点了点头,又问:“徐少侠,你该往去那里?”
徐信凉不愿使人负担,所以不说有怀木之霜一事,微笑道:“天色过晚,我该赶上金蛇,这时大局已定,你可放心。”
崔阿鸯仍在忧亲,表无烦论,抱拳告辞,转入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