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小子破镜观自在（1/2）

“现在的世道呐，就像是一个招摇地走在大街上的壮汉，任凭自己吊着的东西曝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羞耻，我想做的，不过就是给他加上一块遮羞布罢了......最多不过再给他添件不痛不痒的衣裳。”

冉奇看着跟前絮絮叨叨的老疯子，也不厌烦，就是蹲着。就像眼前老头躺在地上尽量保持舒适的姿势一般，他也是尽量痛快的在嘴里嗑着瓜子听着老头的所谓“见闻”。

“疯爷爷，我听着咋像是你自己在骂自己？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

躺在地上的邋遢老头啃了口脏馒头，对着冉奇瞪了一眼继续讲到：“臭小子，你还别不信，不是看你有些眼缘，老头子能给你讲这么多江湖事？没叫你交孝敬钱就不错了。”

“啧啧......”冉奇撇了撇嘴，也是没事儿做破天荒的和街边老乞丐这么聊得来，“疯爷爷，我一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你可别吓我。万一尿床了，我以后可不给你‘偷’馒头了。”

“怎么说话呢？小子，别看我这老头子现下日子过得有些粗糙，但这都是历练，体验世俗生活，可懂否？”邋遢老头直了直身子，也不过扬起一些灰尘，继续啃着冉奇从家里给他‘偷’的馒头。

“疯爷爷，咱这云丰镇，也就这么大点，吹牛皮也不怕吹破咯。”

“嘿，有长进了嘛，晓得地方小，是你踏入江湖的第一步。”

冉奇磕了几颗瓜子，擦了擦鼻涕：“疯爷爷，咱能不吹？一天到晚江湖长江湖短的，没见你会嘛功夫啊？倒是嘴上功夫厉害。还有，疯爷你这么厉害，听说隔壁肖家湾的长竹村闹了鬼，还死了人，你咋不去打发打发。”

“小子，别危言耸听，什么鬼。不过就是眼睛浑还瞎走夜路，自己绊进了水塘，怪谁？”老头立马反驳，继续说道：“还有啊，臭小子你话倒是说得挺利索，怎么不见你老妈子给你说个媳妇，一天到晚跟着我这乞丐老头谈天说地，不怕你老汉儿打你钩子股儿？”

冉奇一口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正想争辩，听着不远处传来老娘的声音：“从心，回来吃饭了，叫你去买几个包子，咋又和乞爷聊上了，屁股是不是又痒了。”

“诶，回来了，娘！”冉奇伸着脖子吼了一嗓子，

“怂。”老头在后背悄悄说了句。

冉奇立马转头对着老乞丐说了句：“疯爷，你等着，咱们高山绿水，有缘再见。”

“看看，名字都叫大可从心，”老头子一脸郁闷，见着闷头就跑的冉奇小声嘀咕：“什么呀？那叫‘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江湖再见，自当把酒言欢。’这臭小子，都从我这学了些啥？”

冉奇一路在人群中左穿右撞，终于算是跑回了家里。

这个家有些破烂，但也算是能住人，冬天修修补补也算暖和。

“哎，每次望着这些破烂屋子，一开始是有些新奇，但后来味道过了，也就勉强习以为常了。可说到底，还是想念钢精混凝土啊。”只在心里叹了叹，冉奇见着桌上已经在吃早饭的爹娘二人，也一屁股坐在亲娘对面，拿着缺了个口子的瓷碗，大口喝起了米汤。

“从心，以后别跟着乞爷厮混，施舍施舍就够了，你爷爷再怎么说也是个秀才出身，别抹了咱家面子。”老娘陈花随口说着。

“我听着勒，爷爷是秀才，可......”冉奇喝了口汤，擦了擦鼻涕继续说，“娘啊，咱能不一天到晚就提啊。外人听多了都以为咱家到底有多了不起呢？你说是不是，爹？”

“嗯，都说得有理。可你小子怎么跟你娘说话呢？没大没小，明天就给我上学堂去。这么大了，没个正业务着，不得废了。”

“爹，咱咋又谈到上学去了。那些个酸味儿忒重的臭书生，我可不想学。”冉奇话说到一半，眼瞅着老父亲举起的手掌，立马改口说道，“除非爹你教我打猎！”

冉慎放下了手，思考了会儿，认真的说：“从心，你爷爷是个读书人，给咱取名字都想好了字。我岁数这么大了，埋没了‘太阿’这个字，你不能再走老爹的路，读书是必须得读的，打猎的事不行。”

是啊......读书人，可一个心真大，一个大可从心，咱能不能别用笔杆子取这名儿啊......

也只有在心里吐吐不快的冉奇接着老爹的话回道：“那爹，你每次打猎给我打只兔子什么的小动物吧，我正长身体也需要不是。”

不等老爹反驳，撒腿就跑的冉奇还不忘抓了把花生放包里。眼见着就没了影儿。只听得传来一声：“幸苦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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