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知廉耻的情（1/2）

齐林在客栈后面生了一堆火。火把初秋的落霜烤的一干二净，江悯穿的很厚抱着一壶热酒坐在他们身边，齐林、连奚还有黎若昇划拳的声音很大。魏哲在给大家烤肉。

江悯捧起酒壶，酒从喉咙里顺下去，滚烫的，人就像是活了过来。

他一抬头，北雪站在阁楼上看向自己，他手里也拿着一壶酒，一壶冷的酒，江悯看得出来，北雪仰头喝下，江悯就觉得那种寒冷，沿着自己的喉管流了下来。

他也看见，酒顺着北雪的唇角溢出来，顺着他的下巴流进雪白的头发里，像一滴鲛人的泪。然后，北雪转头，对着江悯灿烂一笑，江悯没见过北雪的这种笑，北雪不是不笑，他只是虚伪的笑，疏离的笑，假意温情的笑，对着他说抱歉抱歉的时候脸上挂着的也是玩味的笑......但，这却是真正的的笑，像是那冷酒浇开了北雪心上的冻土，于是一切生物开始萌芽生长，开始开花绽放，于是江悯从这笑里看见了北国的花田。

江悯觉得自己是认识北雪的，但是实际上他并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关于北雪的任何一个传说，任何一件故事，都没有在他的记忆里出现过。

所以，他觉得自己是认识这个人的。这样说起来似乎有些蛮不讲理，但是就是这样，是认识的，才会故意选择彻底忘记吧。

但他不想去深究自己为什么忘了他，如果人人都活成他这样的话，估计也不会想去深究的。

江悯觉得活成自己这样是很悲哀的，他知道自己是个妖，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为一个妖的本体是什么，他也没有一丝妖力，并且比一个人还体弱多病，唯一有点不一样的，大概是所有法力都不会伤到自己吧。

他把这一项至今无解的伟大成就归功于江乾，当自己醒过来一无所知之时是江乾救了他，是江乾保的他的命，是江乾给他能够安居的一隅，是江乾给了他保命的法宝，是江乾给了他折胥小师叔祖的称号，一切的一切都是江乾给的。

江悯思考过江乾在自己过去的生活里会是什么样的角色，江悯觉得是哥哥，是良师益友，而不会再更进一步。

到了北雪这里，他也开始思考北雪，这个在自己记忆里一无所有的人，曾经在自己的生命里扮演什么角色，江悯觉得他肯定很重要。重要到无以复加。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更近一步的亲密。

所以自己选择忘了他的时候，忘到什么都不剩。

江悯盯住他，无数的月光顺着北雪的头发倾泻下来，北雪朝着他飞来，江悯一伸手，揽住了月光。

像他这样的人，从不应该深究如何忘记了，他应该做的，只是揽住月光而已。

“江师祖不是说这不可行吗？”

北国的秋天，寒的有些飘忽不定，白日还是大晴的天，入了夜就开始开始落雪了，魏哲烤的肉还半生不熟，任得雪落上去，也惊得忘记用术法隔去，齐林和连奚站在一旁张大了嘴好似在接雪一样。

江悯素来脸皮子薄，但最不怕就是喝了酒，喝了酒就无法无天，手上圈紧了北城主，嘴上就开始无法无天：“我说的不顶事”，江悯抬头朝着北雪嘿嘿一笑，雪花落在他眉头的痣旁，那一颗小小的痣越发小巧，变得赤红明媚起来，称的他越发像个年画上的小孩子。

“我这折胥的师祖做不不太好，什么事都没插上一脚，也没什么权力，除了整整齐林这个傻子，我还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可偏巧了，我今个看上你了，不管你这个城主是什么北城主南城主，我今个越越权，看着你唇上有些雪，我也想吻了去，不知道你这个什么城主觉得还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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