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1/2）

我在哪儿？

云敛的梦冗长而真实，昆仑求学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但在这个梦中故人仍旧鲜活。她在梦中挣扎坠落，直到一点液体滴落在她面颊上才对外界有了模糊的意识。

“你帮我把药罐里得药盛出来，我再给云敛把次脉。”

“好。”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大家似乎都很小心，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动静。云敛感觉她的手腕被人扣住，努力的想睁开双眼。

“云敛？”

“唐……”

“唐铭！云敛醒了！你赶紧过来。”

云敛三魂七魄归位后只有一个感觉，疼。那场巨大的冲击波把她从山腹甩到了山沟，几千米的落差换个凡人早成肉酱了，现在意识一恢复，疼痛像潮水一样袭来，她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多昏迷一会儿了。

唐铭跑来时气都没有喘匀，她手里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眼睛里的红血丝可不少，活像炼丹三天三夜后失败的小道童。

“我昏迷多长时间了？”

“快三天了，我找到你以后连城他们开车把你送到了附近的县医院里，因为有肋骨戳进肺里了，医院紧急准备了手术，你刚下手术台没多久。”唐铭把端着的药碗放在病床旁的床头柜上，她替云敛升高了床位，让她躺着更舒服些。

“我们找到你俩的时候唐铭正背着你，一身的血腥味老远就闻到了，俩血人从荒无人烟的山沟里爬出来，那种场面太吓人了。”

连城看云敛彻底清醒后按下了护士铃很有眼色的准备出去，临走时他指了指床头那碗汤药嘱咐唐铭：“一会儿记得让云敛趁热喝了，参汤鸽子肉大补，再加一点忘忧草够她好好睡一觉了。”

“我记住了。”

唐铭朝关门的连城点点头，她正准备和云敛说些什么时病房门又被打开了，这次是护士。年轻的护士进门先熟练的把云敛的床位放了下来，边看一旁仪器的检测数据边给唐铭普及基本医疗知识。

“病人刚做完手术，还不能调整病床高低，等观察一段时间后没有异常才能让她坐起来。”

“好的好的。”

护士在墙上挂着的一张表上写写画画，给云敛的吊瓶调整好位置后嘱咐唐铭隔一个小时后再叫她便离开了病房。隔壁床位是空的，这下病房里又剩下了唐铭云敛，唐铭拿起药碗舀了一勺准备喂给云敛，但云敛摇摇头，拒绝了她。

“铭铭，谢谢你。”

“我差点把你害死。”

唐铭放下勺子后眼睛好像又红了一些，她没有看云敛，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床头那些正在工作的仪器：“我背着你的时候你的血从我背上渗了下来，那些鲜红色的液体流到我手上时还是温热的。我当时除了害怕，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我终于能再见你一面，但你却被我害死。我这辈子——”唐铭明显哽咽了一下，她深吸口气，然后才把话说完“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都过去了，铭铭。我没有死，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会和伯尔卡德一样困死在山腹里的。”

云敛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声音带着些许的虚弱，她费力地抬起胳膊，朝唐铭勾了勾手，唐铭生怕她伤口开裂，赶忙俯身。云敛蜻蜓点水般在唐铭面颊上留下一吻，云敛的唇冰冷而柔软，像极了她这个人。

唐铭怔怔地盯着云敛，她用牙齿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眼中有大颗泪珠滚落下来，晶莹地液体划过她的脸，跌落在云敛的眼睫上。

“乖，我该喝药了，否则一会儿我只能痛得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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