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外甥（1/2）

夏灰一还没踏进房间就被正蹲在门口的顾津挡了个正着，顾津上身低地快要压在地上，看起来黑乎乎的一坨，夏灰一不仔细看都认不出这人，险险被他绊了一跤。

“哎哟，”夏灰一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也搁顾津身边蹲下，一边探头看他在看什么，一边问他：“有什么发现了？”

夏灰这一探头，眼前出现一具直挺挺地尸体，他眼白上翻，脸上现出明显地痛苦和挣扎，面目狰狞地如同嗅到了鲜血的恶犬，青的发紫的嘴唇微微张开，脖子处几道****指印彰显了几个小时前在这个人身上发生了怎样恐怖的事情。

“你看他脖子上的痕迹，”顾津指着地上的尸体问，“看出什么来了？”

夏灰一双手照着尸体脖子上的痕迹比划几下，右手突然顿在脖子上，看向身边的顾津，问：“……一只手？”

顾津点点头，回答：“对，一只手，根据他脖子上的痕迹我们可以初步推断，他应该就是这样……”他指指夏灰一还放在脖子上的手，“用他的右手掐住他自己的脖子，最终导致了他的窒息。”

“所以……是他自己掐死他自己？”夏灰一觉得自己在说绕口令，“但这也不一定啊，你看，”夏灰一放下自己的右手将顾津的右手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同样位置,“如果是这样呢？另一个人只用右手，也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顾津感受到代表着夏灰一鲜活生命的节奏在自己手下温热地跳动，他说话的时候喉结总是一动一动地，嗡嗡地震动从手心传来，把整个右手电的酥酥麻麻。

顾津一时之间竟没能张口回答一个字。

“理论上，一个人不可能掐死他自己。”一个冷静的男声突然在两人耳边炸开，顾津猛地放开了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慌张，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

该死的，我到底想做什么啊？顾津在心里骂自己。

夏灰一也慌乱了一瞬，却很快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蹲在自己和顾津之间的这个男人——他戴着一副细的镶金丝边眼镜，架在高挺而弧度完美的鼻梁上，鼻子下略薄的嘴唇翘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弧度，活生生将“斯文败类”四个大字写在了轮廓分明的脸上。

“不好意思，”这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眼里的恶趣味藏在镜片后，看似抱歉实则看戏地开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顾津：“没有！”

夏灰一：“有！”

夏灰一和顾津同时回答，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开口。

夏灰一：“没有！”

顾津：“有！”

眼镜男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人。

“陆浩，适可而止。我叫你来是让你做事的，不是让你来看热闹的。”顾津皱眉看着这个明显不怀好意的男人，警告道。

“不好意思，顾先生，我清楚地记得你并没有付给我薪酬，”陆浩慢条斯理地说：“我来到这里，是出于我自身优秀的道德品质和责任感，以及对世交家不懂事的小孩子的礼貌性关照。所以，我想我并不需要听从你的安排……或者说粗鲁的命令。”

“你说是吗？我的小外甥？”陆浩笑眯眯地看着顾津，慢慢悠悠地加上最后一句。

夏灰一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看到了顾津额角上暴起的青筋，赶紧转移话题：“你刚刚说一个人不可能掐死他自己，这是为什么？”

陆浩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夏灰一几眼，却没多说什么：“这其实是个大家都知道的常识，解释起来也很好理解。”

“从生理角度解释，当一个人使劲掐住自己的脖子，他的大脑会缺氧，缺氧则会导致窒息。而窒息的时候手臂的肌肉会放松，自然就把自己的脖子松开了。松开后人又会重新开始呼吸，意识也会慢慢恢复过来。

从心理角度解释，窒息致死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当窒息到一定程度，意识会变得模糊，由于求生的本能和对空气的渴望，人的手臂自然也就松开了。”

“所以说，一般情况下，一个人不可能自己掐死自己。”

“那就说明，”顾津淡淡地开口，语气里满是头狼嗅到猎物踪迹的肯定和自得：“这次不是一般情况。”

话音未落，他侧过身，露出被他挡住的尸体的手——他刚刚就是在看这里——那右手手腕上，赫然一个深深凹进去的青紫手印！

而这手印，和这位男性受害者的左手尺寸基本符合。

夏灰一：“！”

“这是……”夏灰一左手握住右手手腕，说话语速飞快，似乎是怕赶不上各种思路的步伐：“从目前情况分析……有可能是这样——

死者被强迫或者迷惑，用自己的右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但他的意识一直在努力抗争，所以他试图用左手拉开自己的右手，所以在手上留下了这样的印记。

而想证明这个观点，我们只需要查查他的脖子和手上是不是只有他自己的指纹。

这我们很容易就可以比对出结果！”

陆浩在在一旁用长而骨节分明的食指蹭蹭下巴处清晰的边缘轮廓线，露出了招牌似的感兴趣的笑容，看着这具尸体，只轻轻说了一句：“有点意思啊。”

……

紧接着，老王指出了另一处疑点。

“这两具尸体的位置也很特别，”老王指了指两处尸体所在的位置，“女性受害者倒在床边，男性受害者却在门边倒下。”

“这可能是因为两位受害人在死亡时刻，剧烈的求生欲导致的位置移动，不过要做出更具体的判断还是要通过进一步的解剖和痕迹检查。”

“这就交给陆先生了吧，”顾津接话，“陆先生”三个字故意咬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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