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情长（二）（1/2）

“这是自然。”

虞明领着他进入侧屋，进门即可嗅到一股浓重的奶味，见两位奴仆正站在一旁，看着一奶娘似的妇女哄抱着那小儿，似乎已经安然入睡，安静了许多。

要问为何猜其为奶娘，只因其衣衫凌乱，半露胸乳，看得宋离有些羞涩，难为情地别过了头。

“夫人，青衫郎君来了。”虞明对着竹帘后的人说道。

帘子后的人一听，探出身来，殷切道：“快请坐快请坐。”

宋离行一揖礼，低头道：“不必了，长话短说，在下能力有限，恐无法医治虞校书。”

“什么……”虞夫人闻言大为震惊，身体似是瞬间失去了力量，全身瘫软，后在两个奴仆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住。

虞明见状，立刻跪下，恳求宋离：“先生，求您救救我家郎君吧。”

宋离没想受此大礼，弯腰欲将其扶起：“不是，你快些起来，你这般大礼，我实在受不起？”

怎奈那青年执拗得很，迟迟不起，嘴上念叨：“先生若不答应我便不起。”

宋离无奈，饶是答应了又能怎样，自己没那本事医治啊。

这时虚弱的虞夫人也来插了一脚，无力道：“先生，我只这一个孩儿，您且发发慈悲，救救我儿吧。”

虞明又道：“是啊先生，听闻您医术高明，连那沈家的‘哑巴’小儿都能治好，定不会不管我家郎君的。”

“我——”宋离被说得哑口无言。

沈煜他是能救，毕竟那是他的领域，可这虞舒志明显超越了自己的范畴，这让他如何救治啊？也真应了那句话——“若非本有慈悲性，切莫强充救命神”。只恨自己当初没能立下规矩，才有了今日这番波折。

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宋离心想。

“我且一试，不敢保证。”

宋离的话语刚落，就见虞夫人与虞明喜上眉梢，连连道谢，这让宋离有些无所适从，且压力如山大。

宋离先让虞明去敲了敲虞舒志的房门，试探情况。但房间内的人似乎并无反应，宋离心中不安，让虞明带人从窗户范进屋内，不想屋内竟空无一人。

众人急忙赶往虞舒志娘子的坟墓，也真苦了宋离一个不爱运动的人，连伞都顾不上打，跟着虞家人走了许久的山路，赶至山头时已是筋疲力尽。

“啊，好累……”宋离喘着大气，瘫坐在地上，一时间动弹不得。

虞家人见他们校书就趴在坟头，一拥而上，就要将其扛回去。

宋离这才有时间细看虞舒志，他穿着一身素帛，袖口和衣角沾满湿泥与落灰，身上沾染了些许血迹；披散的发丝随风飘摇，发缕间还夹杂着几片碎叶，虽然双目红肿，面容憔悴且尽是泪痕；但可从其五官推测此人样貌俊秀，平日应是谦谦君子模样，如今却似一棵枯树，叶落枝朽，毫无生气。

宋离看着虞舒志死命趴在他家娘子坟头不肯起来的样子，心道：看来他尚且知道他娘子已逝的事实，如此事情便可有转机。

宋离休息得差不多了，便起身上前阻拦那些奴仆：“还请住手。”

虞明见是宋离来了，立马让那几个奴仆停手，后道：“先生有何指示？”

宋离道：“你们退后，我自有办法。”

那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却也乖乖退后。

宋离行至虞舒志身旁蹲下，神情严肃，缓缓道：“敢问郎君可是虞校书？”

虞舒志显然听不进，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宋离遂道：“虞校书可有见到令夫人？”

虞舒志闻之一怔，双目微睁，仍未开口。

宋离也知此时的虞舒志听不进任何话，话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便也不再说话，起身行了一丧礼。

“你作甚？”虞舒志低声道。

宋离淡然道：“悼念夫人。”

“吾妻尚在人间，何来悼念一说？”虞舒志的嗓音嘶哑，声音低沉，带有几许隐忍。

“虞校书满腹经纶、博学多识，吾既说悼念，汝当知其意。”此举乃冒险之举，万不得已而为之。

虞舒志闻之不言不语，先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又摇摇晃晃走了过来，猛地扑到宋离身前，揪起他的衣领，朝他脸上打了一拳，虽说力道不大，却也让宋离踉跄了几步。

宋离用手背擦着被打得那边脸，在心中自讽：自己这法子要是被老师们知道了，指不定被批成什么样。

一旁虞明见状，赶忙上前拦住虞舒志，而宋离也不刻意躲闪，撑着地面，歪歪斜斜站了起来，徐徐道：“虞校书可还想再见到夫人？”

虞舒志闻言一怔，静了下来，发干的嘴唇吐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想……”

“我正巧有一法子，能助你再见她，只是……”宋离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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