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2）

“我不怪他，我不会怪他的。”项磬垂着眸，掩盖住了眼里的所有情绪，白皙的手紧紧攥着漂成洁白的被单，攥得关节都泛青白，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因为他是我弟弟。”

任杭愣了愣，没想到项磬会这么说。

“您也说把我当亲儿子看，我也打心底觉得你是我爸。而且我也是……”项磬的声音抖着，一字一句从嘴里轻飘飘的说出却像举着一把利刃在心口摩擦，“把他当弟弟的。”

任杭喉头犹如塞了一块棉絮，汲取了他仅有的那点可以润滑喉管的唾液，他张了张嘴，发声也有些艰难，“那你们现在……”

项磬忽然转过头朝任杭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声音淡淡的，回荡在空旷的病房，“但是不管您是我叔叔还是我爸爸，我都不会跟他有超出兄弟感情上的瓜葛。”

任杭忽然感觉自己就是个无情的刽子手，他知道这样下去两个孩子都很难受，但是他一时间也找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这不是商场，不能用利弊来权衡。他清了清嗓，“那就这样吧……”

“之前您不是说，想送他出国吗？”项磬忽然出声，再看着任杭一字一句道，“我觉得我们可能各自分开一段时间更好，您说是吗？爸爸。”

任杭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出声，拿出手机出门打了个电话，回来对项磬说，“过会儿爷爷就来看你。你刚刚提的事情，我再考虑一下。”

项磬应了之后任杭就这么坐在隔壁病床上，也不出声，皱着眉低头在沉思些什么，项磬同样也不出声，头就轻轻地靠在支起的床头半眯着眼。充斥着消毒水的房间里空气再次凝固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任晟推门而入，看着项磬这一脸苍白无力的模样，眼眶润了润，差点滴出一滴浊泪，手更是紧紧握住了项磬放在被子外的手，“小磬啊，你受委屈了。你还难受吗？要这里的医院住的不舒服，爷爷就帮你换医院。”

项磬看老人这样，脸上也是浮出一阵笑，把另外一只手轻轻盖在老人的手背上，“爷爷，我没事。”

“我听杭杭说，你都知道啦？”任晟支支吾吾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表情亦然。

项磬低着头看着任晟枯槁的手背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老人家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转头朝一直坐在旁边病床上当雕塑的任杭呵斥起来，“你怎么就告诉孩子了？你怎么当爹的？你看小磬现在多难受……”

任杭忽然被点到了名还没缓过神来，刚想解释项磬那边就微微出声打断了任晟的呵斥，“爸爸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听到的……”

“哎！”老爷子再看着项磬好一会儿，“让你难受了。但是不管你跟我们任家有没有血缘关系，你都是我任晟的孙子，是我们任家的人。不准不认爷爷！爸爸也还是你的爸爸。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的，你不要想那么多，就是跟原来一样，知道吗？”

项磬也难得看平日不怎么关注家庭关系的老人忽然叮嘱这那的模样，一下子阴郁的心情去了一半，笑着应他。

任杭在旁边支着脑袋看着一老一小，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他起了身跟俩人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也给爷孙俩留下了一些交流空间。

其实他现在的心里就像是一团找不到源头的乱麻，又多又杂，别说一刀斩断了，就连看清都难，恐怕一刀下去只会适得其反。自知没办法好好处理公司的事务，任杭开着车在市里漫无目的地转了好几圈，最后拐了个弯还是到了两兄弟住的小区。

任杭敲了敲门没人应，才拿出钥匙打开那张熟悉的门。阿姨已经走了，整个屋子里没有找到一盏明灯，只有路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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