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赌命（1/2）

“我认为我们现在……呼……每个人……都有那么几种选择……”

又一次堪堪逃过了产生在身边的“旋涡”，伊万带着王耀停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整个车厢喊道：

“你们也都发现了吧！那个东西……它更容易在人群聚集的地方产生！那时候它大概是两人倍的大小！但如果我们分散开……它就同样也是分散的！并且那个大小绝对不足以吞没一个人！”

这已经是第几轮的混乱过后了？这节车厢内的人数，现在已经减少到多少了？此时此刻，伊万只觉得自己很累，口渴得厉害不说，胸腔里久久不退的血腥气同样让他觉得难受，因此，他也就懒得再去详记那些根本派不上用场的数字，而是乏力地坐**来、尝试着想对眼前这帮难以控制情绪的人们解释些什么。

“所以……先不要急着去慌乱和质疑！要去观察、去思考！如果你们之中有谁的眼睛足够优秀，那么他只要多加留神，就一样能够看到那个东西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我们要先发现它！然后再选择自己该怎么做！是继续抱团、当它出现在我们之中时躲开，还是我们就像现在这样都自顾自地乱窜、让那个东西也没办法聚集成一个大的旋涡！再或者……如果谁非但不觉得它危险，甚至还认为它能带我们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那么很容易，只要你在发现它的时候主动迎上去够了！

“所以，我不建议你们把希望寄托在别的什么人身上……同样，也不要去妨碍其他人！我会找机会解释我能够解释的东西，但其他的一切，都要凭借每个人自己的意志来决定！”

伊万竭尽全力地高声说着，大段大段的话语与焦灼的空气杂糅在哄乱的空间内，也不知道究竟传达到了多少人的耳中。他紧紧地握着王耀的手，可因为体力的过度消耗，就连王耀都注意到了他手臂上的筋脉正在一阵阵的痉挛，而且就连他那原本清透动人的嗓音，现也已经变得十分干涩嘶哑了。

“伊万！你没事吧？！哪里、哪里有水……我们是不是不要再逃了才比较好？！”

王耀既焦急又难过，他用空出的另一只手边说边翻找着自己背包的内部。然而正常来讲，他那背包里应该只有一沓子写满了文字的纸张才对，因此摸来搜去，他最终也只是从背包的隔层中抓到了几块被冻得硬邦邦的奶糖。

尽管王耀心里明明知道，一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确实不该再去担忧“我是否成为了伊万的累赘”的这种事了，但是赤裸裸的现实就摆在他的眼前——诉说着“将王耀这样的人护在身边根本毫无用处，他只是个沉重的包袱”的残酷现实，就那么伴随着哭喊和尖叫，被无情地展开在他面前。

“不逃？难道你不害怕那个东西？”随着休息时间的延长，伊万急促的呼吸逐渐平复了下来，但他依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虚空的某处，精神极度紧绷，似乎他之所以会变得如此疲劳，正是出于这样的缘故。

“我怕啊！但是如果这样的状况永远不会停止……我们到了最后，一样也是逃不掉的呀！”

“所以你想怎么样？”伊万闻言突然转过头看向王耀，他的脸色在四处乱闪的蓝色光芒下忽明忽暗，仿佛他的心情此刻也是如此一般的阴晴不定，“像我说的，难道你要进到‘那个’里面去吗？”

他皱着眉头说着，仿佛是不满于对方心中的那份放任自流。

然而，在静默地望了王耀半晌之后，他却忽然又隐忍地笑了，随后道：“说实话我不赞成那种做法，但如果你能决定，我会陪你。”

“我……”

王耀又一次被这个人的话语给打动了，于是他赶忙摇头否认：“不……我没有那样的想法！我只是、觉得你太累了……”

王耀追随着伊万的目光，他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去观察？在这黑漆漆的地方，究竟要怎么做，要有多专注，才能看得到他口中所说的那种“征兆”呢？

“我看不到，”王耀内疚地说，“你说它在产生之前是能够被发现的，可是我完全发现不了，而且正因为我看不到，甚至当那个‘洞’出现的时候，我都根本来不及反应……所以，我不懂啊，也想不通你在坚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耀抬起头向四处反复查看，却只能瞧见在人们四处躲闪的混乱的车厢内，有许多小小的、细碎的光团，那些光团悬浮着、闪烁着，蓝色的边缘圈裹混沌的内部，如同幻觉一般忽隐忽现，却又令人肝胆生寒。

“它们变得更多了，如果我们坐在这里不动的话……”

王耀原本想说，既然避来避去一样有可能会碰到它们，那还不如就这样听天由命地呆在某处。

可是还不待他把话说完，一个蓝色的空洞却突然如同旋涡一般，在伊万目所不及的身侧迅速地凭空旋绽开来。

“伊万——！”

王耀没想到他竟能以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的速度将面前的人给一把推开，而直到他惊魂未定地捂着心口急促地呼吸时，他这才发觉伊万正因为他突然爆发出的这个举动，而在静静地冲着他微笑。

“我，只是在等。”伊万犹豫而含糊地开了口，同时他拉过身边的王耀，忙不迭地想要撤出刚刚那个给他们二人带来了一阵惊险的危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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