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平息（1/2）

“如果我们现在的情况真如伊万·布拉金斯基所说的话，那么无论我们再怎么着急，都是拿这个封闭的空间没办法的。”奥莉加语调平稳地叙述着，偶尔用余光一瞥伊万的表情。

“我们之前也已经尝试过了吧，尝试直接破坏玻璃之类的……可结果呢？结果就是虽然我们连车体内一些十分难以破坏的部件都可以拆卸掉，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打不破那一层薄薄的玻璃窗。这或许就是在说明，不管事实到底是不是伊万想的那样，它都已经超出了我们常人所能够理解的范围，如此一来……要再想通过一种符合常理的思维去突破我们现在的困境，那就会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我认为……伊万刚才的意思，大概是想要调动起大家的情绪，要我们不要太过消沉。”

虽然句句都是实话，但奥莉加为了让人们不再敌视伊万，也算是在说法上费了不少心思。

“因为这个……大家看嘛，我们现在需要的其实是一种变化，在此之前，大家不也都一直是在等待着一种变化吗？没错，我们确实是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但我们到目前为止，不也还没能找到什么好的办法吗？既然现在的情形或许是某种错误导致的……若真是错误，它就理所应当要被修正过来，所以在那之前，大家也不要太过慌张了。我们都尽量不要产生过激的情绪，如果有在这儿吵架的功夫，倒还不如凑到一起好好探讨一下。

“每个人都来讲讲自己的思路，如果累了就在座位上休息，总之，大概真的就像伊万说的那样，就算我们得不出结论，又或者得出的都是错误的结论，但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呢？——在这黑漆漆的、温度也在逐渐变低的车厢里。答案就是，它至少可以帮助我们消磨一下时间。”

尽力解释了之后，奥莉加朝身边的王耀眨眨眼，并将伊万往王耀那里推了推，似乎是在示意他们：快靠边站站，这里是个非常吸引人目光的中心位置，你们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而对于奥莉加的辩护，伊万虽然理解得容易，但是在心里却没有产生过多的感激之情。实际上，他本人倒并不觉得在这时和人发生冲突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只是他恍惚想到，如果自己再这么继续胡闹下去，那么就算王耀不会特地为了自己而担心，自己也是一定会害他觉得不安的。

考虑到了王耀地那么一想之后，伊万便赶忙顺着奥莉加的话连声符合，直说是自己的不对，是自己没能将一切都好好讲明……尽管多少有些虚情假意，但人们对此嘈杂了一会儿后，便也不再深究了。于是紧接着，伊万就赶在众人还没来得及继续发难的那个空档，悄悄地拉扯着王耀的衣角，与对方一同偷跑到某个黑黢黢的角落安稳坐下了。

“你就这么把麻烦都推给她了？”找到座位坐好后，王耀低头绞着手指小声说道，“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伊万明白王耀是在担心奥莉加的事情，虽然他心里清楚，以那女人的精明劲儿根本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他可不想让王耀觉得自己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家伙，因而在抬头又观察了一会儿那边的情况之后，伊万便笑了笑，并且又因为终于如愿以偿的摸到了王耀的头顶，所以他心花怒放地回答道：“没事，她能处理好的……不信你看，她是不是还蛮有领导者的样子的？现在哪，有人正在互相交流，也有人还在继续寻找空间的出口，这可全都是她之前那番话的功劳。”

听伊万一下子把奥莉加捧得这么高，王耀虽被蒙的半信半疑，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信任了伊万。在这样的信任下，王耀问伊万：“那她有没有说过自己是做什么的啊？我觉得她好厉害啊，如果是我，我一定就做不到这些……”

话只说到半截儿，王耀像是暗自寻思了些别的什么，就那么生生地停住了。伊万大概是已经习惯了王耀这种呆呆愣愣的可爱，因此他靠在王耀身边也不急着催促，而就只是默默取下了一直戴在自己左手上的那只手套。

伊万将手套放了进外衣口袋之后，在大衣袖口的遮掩下，以自己的左手，轻轻地握住了王耀的右手。

突然被包裹住的冰凉的指尖微微颤了颤，王耀恍惚回过神来。“诶？我好像……又突然发起呆来了。”他不好意思地眨巴眨巴眼，倒是没对二人此刻相连着的两只手表示出过多的在意。

“头又不舒服了吗？”

伊万关切地问了一句，尽管他内心里并不真的认为是那么回事儿。可王耀却因为伊万的那份忧心而变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只见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继而颇为愧疚地回答道：“没有不舒服……只是刚才，我脑子里忽然又蹦出你之前说的那堆难懂的词语了。抱歉，有时候我很难控制这些。而且……大概是因为我还没太弄明白吧，所以它们就总要一遍又一遍地跳出来……嗯、咦？”王耀说着，忽而又开始皱眉，“不对啦，不对啦伊万！我们刚才是在谈论奥莉加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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