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1/2）

车子开到公司楼下，陈墨望了眼旁边孟哲的车，它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沉默地停在那里，不悲不喜，不问世事不近人情。

她牵着皮皮的手边走边打电话给孟哲。

耳边传来的意料之中的质问不禁让她心生悲戚。他质问她想做什么，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一个无辜的稚子，眼含信任嘴巴含蜜，她也是即将要做妈妈的人了，难道她能心狠手辣到杀了这个孩子不成。

孟哲正在看房子，就是陆离家附近的那一个，方方面面都还算中意，他拍好照片发给唐立果，等了很久都没有回音。

这几天一直是这样的状况，他有时会在微信上说几句，但是唐立果那边始终都是沉默的。

陈墨的电话进来，他犹豫着按下接听键。听说陈墨带走了皮皮而唐立果并不知情，他的心咯噔一声坠了下去。

火急火燎往回赶的途中，他慢慢冷静下来，又打电话给唐立果。

此时警察正在细致检查着附近的监控，唐立果和江小北在一旁坐立不安焦急难耐。很快警察锁定了目标，可是距离太远出现在监控画面上的图像十分模糊。

就在众人紧张排查路口监控之时，孟哲突然送来消息说皮皮被陈墨带走了。

“你要我和警察说弄错了？是她拐走了皮皮，到现在你还要保护她！”

唐立果气得想骂人，孟哲提出的无理要求简直是匪夷所思。

孟哲自知无法为陈墨的行为辩解，只好把陈墨刚刚发来的视频转发给他。

视频中皮皮正坐在椅子上看动画片，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发现有人在拍自己，他害羞地藏起脸询问着孟哲叔叔什么时候才来。

一个稍显冰冷的女声回答说，快了，就在路上。

“也许她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带走皮皮，果果，我马上就要到了，我向你保证她不会伤害皮皮，你能不能和警察解释一下……”

“爱你的人也好，伤害你的人也罢，你想保护每一个人，可结果呢，你只会让大家都受到伤害，直到最后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唐立果嘴上厉害，不肯答应就此饶恕陈墨的罪过，可是听完孟哲的再三恳求，他绷紧的心多少出现了一些松动。

和警察解释的过程着实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接受过批评教育之后，在离开的路上，唐立果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耳光。

为什么要做这一切？难道就因为孟哲的几句请求吗？时至今日，他真的还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只要想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就能什么都不顾了？

在去往陈墨公司的路上，唐立果的心变得越发沉重起来。这些年他从未真正得到过孟哲，却一再给身边人带来伤害，他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执拗，究竟是错还是对。

也许他和孟哲命中注定就是两条路上的人，他如此违抗天命，妄图凭一己之力去改变命运，是不是正因如此才会引发命运的反噬而伤及无辜呢。

“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他的眼神迷失在纷乱的夜色中，话音似有似无。

皮皮无事就好，所幸不过是虚惊一场。江小北把手放在唐立果的手上，就像小时候一样，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无条件陪在他的身旁。

车子开得很快，他们还没下车，就看见了孟哲的身影。

孟哲等在门口，脸上交错着内疚和歉意，他迎上前去说：“我这就上去把皮皮接下来，你们在这等着我。”

唐立果知晓孟哲的用意，其实陈墨也是可怜人一个，他也就不想再去计较她的过失了。

孟哲一个人前去

带回皮皮，总好过他们一同出现再刺激陈墨，这样也免得她日后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怎么来得这样慢？”陈墨坐在高位，一直以来她都是这般孤高倨傲。

孟哲抱起迎面跑过来的皮皮，粗略检查一番，见皮皮无恙他也就放心了。他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你竟然厌烦我到一句话都不愿意说的地步。”陈墨用最后的质问叫停孟哲的脚步，她看着他的背影，面容惨白心生悲戚。

他们之间互不相欠，不必再见，孟哲说：“念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们好聚好散，别再互相打扰。”

“我是怨你，但我并不恨你，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答应了和你在一起，这些年我是不是就能过得容易一些。”

陈墨的问题，更像是在问自己。

往事不必再提，至于他们今日的结局到底是错过还是幸运，孟哲身在其中看不清，而命运好像也给不出个答案来。

“算了。”

陈墨拉开抽屉，将一把钥匙扔到孟哲脚边，“把车开走吧，我不想在这里看见属于你的任何东西。”

那辆黑色奔驰轿车，是她送给孟哲的生日礼物，在他二十八岁那年，三十二岁的她自以为是地认为，不论何时只要她愿意，她就能把他的心牢牢握在手里。

有些误会，是时过境迁所引发的恶作剧，没有罪魁祸首，自然无从发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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