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篱下（1/2）

“爸爸，叔叔好像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坏。”

皮皮缩成小小的一团藏在唐立果的胳膊下面，毛茸茸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看倦了花纹图案，又去欣赏漂亮的吊灯。

唐立果不发一言心里难安，没想到兜兜转转五年后，经历别离又相遇，他竟然再次住进了孟哲的家里。

许多原本已经模糊的画面忽然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变成一张张褪了色的老照片。

“等我们搬到新家，也换一张这么大的床，好不好？”

皮皮的童言童语是最为绝妙的画外音，唐立果深陷过往久久没有回应。

然而，客厅里的孟哲却坐不住了，他光着脚跑进房间，带着满腔热情想要和孩子交流一番。

寄人篱下不想看别人的脸色，又不愿意陪笑脸，因此只能装睡。唐立果闭着眼，等待着孟哲的离去，可是苦等很久，孟哲不仅没走，竟然翻身跳上床来，抱着皮皮说要哄他睡觉。

时间从熟睡的眼睑上缓缓流过，留下一首梦的赞歌，月光透过窗口的薄纱，旁若无人地照亮了梦中人微笑的面庞。

无人能够知晓夜晚的离开，因此它只能编造一方美梦，留在人世以作证明。

六点，初升的朝阳刚好照进卧室里，孟哲率先从美梦中醒来。

若换作平日，他早就爬起来穿好衣服去户外晨跑了，可是今天他却赖在床上不愿起来，想把眼前的景象再多看上几眼。

孤独，这几年他无比孤独，一直以来苦苦折磨他的那颗空空荡荡的心，在这个清晨的茫然注视中，突然变得充实异常。

穿好晨跑的装束，他带着混乱的思绪在充满朝气的街道上开始奔跑，汗水一滴滴从额前坠落，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直到双腿没了力气他才停下。

曾经虚度时光是因为无法在爱与恨之间找到答案，而今日累到筋疲力尽是因为始终不愿去承认他忘不掉他。

以前总是拎着早餐孤零零回家，今日却是不同的，不仅早餐有了同伴，他也得到归宿，就连归家的脚步都是急匆匆的。

之前苦苦纠结的思绪早就释放开来，化作此刻眉间那一缕时隐时现的明媚。

七点钟，依然没人起床，孟哲在客厅转了几圈，又把早餐摆好，左看右看一番之后轻哼着小曲去洗澡。

唐立果昨夜很晚才睡，亲眼见证到有人哄孩子竟然能把自己先哄睡着的。哪有这样的，大人睡得死猪一样，反而把孩子扔到旁边不管不问的，全然忘了自己恬不知耻跳上床的责任是什么。

客厅里窸窸窣窣的声响惊扰了睡眠，唐立果迷迷糊糊摸进洗手间，一泼尿撒到一半猛然抬头，方才注意到浴室里一身水珠的孟哲。

剩余的一半活活被憋了回去，唐立果拉起裤子就要闪人，却不料孟哲如一阵风般冲到门口，咔嚓一声把门锁死。

不论相隔多久，这个肉体都能让他垂涎欲滴，纵然此时此刻窘迫非常，可他还是仗着胆子眼神贪婪地从上到下饱览了一番。

“看够了？”

孟哲不遮挡不躲闪，异常大方。

早就过了动不动就脸红的年纪，有什么可害羞的，唐立果断不会像当年那样，放着该占的便宜不占。

“看够了，其实也没啥可看的，没多大意思。”

被人占尽便宜还要忍受言语羞辱，怎能轻易放过？既然唐立果出言挑衅，他也就不必再压抑自己的欲望。

向前，再向前，他用邪魅的微笑和胜利者的旗帜将唐立果慢慢逼到墙角。

“有没有意思，你说了不算！”

孟

哲一招直捣黄龙，突然抓住唐立果的要害，并将之牢牢攥在掌心，直到它膨胀到现出原形，他才满意地松开手质问：“你会说谎，可它不会。”

尴尬和难堪无疑是愤怒的催化剂，加之自相逢以来孟哲所给予的百般嘲讽与捉弄，唐立果忍不住怒火中烧。

明知山有虎，今日他非向虎山行！就算撩拨会惹火上身，他也无暇顾及，好似猛虎扑人一般抱住孟哲就亲了上去。

趁孟哲忙于回应他伸出手打开门锁，一弯腰便钻回客厅，要不是身体里还憋着一半的尿，他肯定要好好庆祝一番，去气一气姿态丑陋无从发泄的孟哲。

曾经细嫩可口的禁欲系校草，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流氓色鬼大骚包？真是可惜呀，唐立果一边走一边叹气，见早餐实在诱人他忍不住吃了两口。

“你给我等着！”

孟哲光着身子去房间找衣服，趁机恐吓一句。

唐立果笑嘻嘻的也不搭话，自顾自吃着早餐，什么爷爷儿子的，此刻他全都忘了，没有什么能比欣赏孟哲暴跳如雷更有趣的了。

几分钟后走出房间的孟哲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他没心情也没时间吃早餐，换好鞋出门前还不忘挤兑一句：“不刷牙就吃饭，没见过你这样的。”

明明是嫌弃的语气，出现在脸上的却不是同样的表情。唐立果脑瓜转得快，铁了心要恶心孟哲说：“你刚刚不是帮我刷过了吗？”

孟哲张嘴要骂，他抓住最后的时间匆忙唤了声：“孟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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